卫小娘让榕哥起来后,他扶着卫小娘在软榻上坐下来。
卫小娘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个月不见越发挺拔,神采之间更加自信,言谈举止间让人心里安定,特别的欣慰,叮嘱榕哥:“如今到明年的春闱也就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切不可放松。”
榕哥道:“阿娘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卫小娘道:“还有这称呼,不管面上还是私底下,都要唤小娘,别哪天不小心,唤阿娘被大娘子见到,又是醋海兴波,家宅不宁,本来就看我们这边不顺眼,憋着劲找我们的麻烦呢,可不能送到她跟前去。”
榕哥道:“好,一切都听阿娘的。”
卫小娘用手指指了一下榕哥的额头,榕哥赶紧改口:“一切都听小娘的。”
卫小娘意味深长的瞅着榕哥:“今天你二嫂嫂虽是跟你玩笑,却是有几分道理的,你若有中意的姑娘,可要早点告诉为娘或告诉你祖母,你父亲那边虽眼下没有给你定亲,却大概也是有了些打算的。”
榕哥还是老神在在,避重就轻:“小娘,这些事,儿子还没仔细考虑过,一切等春闱之后再说吧。”
卫小娘故作不经意的道:“王大人府上的亭亭姑娘可是在登州时,你就认识的,你们俩小时候还一块登台演节目,给你祖母的生辰祝寿你还记得吗?”
榕哥道:“就算是王伯父升官来汴京之后,亭亭不也经常来跟八妹一块学针线吗?怎么会不记得。”
卫小娘道:“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榕哥道:“王家妹妹挺好,一派大家风范,规行矩步,滴水不漏,比八妹像大家闺秀的多了。”
卫小娘道:“就这些?”
榕哥道:“小娘还想有那些?”
卫小娘道:“不瞒你说,王大人已经跟你爹爹表露了结亲之意,你爹爹虽然拿会试的事暂时押后了,但为娘看的出来,你爹爹挺满意的。”
榕哥一口茶喷出来:“什么!我跟王家妹妹,不行,不行,我这还小,没想着要定亲。”
多余的话,榕哥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但是卫小娘总算基本确定了榕哥的心上人是婉婷,因为平时来盛家找向兰学琴学针线的就王家的二小姐和柴家的姑娘。
心里一阵叫苦,这柴家的婉婷姑娘好当然是个很好的姑娘,美丽聪慧,活泼俏皮,琴棋书画,甚至女红都不落于人,因为卫小娘给几个姑娘讲刺绣的课,因此,婉婷从不把她当盛家的妾室看待,而是像对待庄夫人一样,很是尊敬,还多次跟自己学做点心。
可是婉婷是柴家的嫡女,国公爷唯一的女儿,就算是皇子正妃都做得,柴家是出过皇后的家族,身份太高,榕儿恐难如愿了,想着将来榕哥在婚事上可能要有遗憾。
她的心里就生疼,自己这辈子在婚姻的事上可谓一辈子的遗憾,白来一世,幸亏有儿女支撑她一路过来,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再有婚事上的遗憾。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卫小娘和颜悦色对榕哥道:“榕儿,你今日回来,忙了一天,早点回自己院里歇着吧,让丫头伺候着泡个热水澡,去去乏。”
榕哥见卫小娘若有所思,也不好多问:“那小娘也早点歇着,儿子回去了。”
灵国公府
年跟下,曹浚的任令下来了,临安府左司员外郎。
灵国公府曹老太太的正房
国公爷和章大娘子都来给老太太请安,几个孙子孙媳妇也都凑在这里。
只见国公爷跟老太太说:“浚哥这次谋到了临安府的外放,实在是太好了,这还多亏了亲家公的帮忙。”说着看了明兰一眼。
曹老太太道:“临安府的确不错,算是正宗的江南鱼米之乡,民丰富饶,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盛大人。”
明兰笑道:“祖母不必客道,父亲也只是举荐了一下,能拿下这个缺主要还是官人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申首辅的肯定。”
曹老太太道:“浚哥,你去江南赴任,明儿随行吗?”
曹浚道:“孙儿一去几年,明儿和萱姐自是都要跟去的。”
曹老太太道:“孩子还这么小就要跋山涉水的,慧儿到时候给他们多配几个妈妈婆子吧。”
慧儿笑道:“人选,孙媳妇已经在斟酌了,老祖宗就放心吧。”
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浚哥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一下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赴任,副手、师爷、小厮的可都配备好了。”
灵国公胸有成竹的道:“母亲放心,临安府的府尹是儿子以前在江陵任职时的同僚邓大人,儿子已去信说明,到时候让浚哥拿着书信去拜访,当会照顾他一二,副手、常随这些早就选好了,只是师爷……”
曹浚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就是当初给明兰打首饰,给他出主意,买南红石的老人,不正是师爷的好人选吗?想到这曹浚抢道:“关于师爷这个人选,儿子自己来定吧。”
灵国公见他有几分把握,心想早晚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锻炼一下顶起一片天也好,于是道:“也好,就依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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