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吹风机,江佳妮总算洗了个头。
但洗澡就不可能了,顶多用湿毛巾擦一下。
再多就不可能了。
江佳妮不是不听劝的人,她也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没有再坚持。
再说了,相比头痒的难受,身体上的那点不舒服完全可以忽略。
她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出月子。
哪怕月子中好吃好喝也挡不住她快点恢复正常生活的急切。
没办法,月子餐真的不太好吃。
虽然鸡鸭鱼肉天天换着花样来,奈何全都少油少盐少糖,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天天吃这些,嘴巴里真的能淡出鸟来。
更不要说因为怕伤眼睛,不能看书不能写字,整天只能跟人唠嗑听人说八卦。
东家长西家短,倒是攒了一手的好素材。
等到出月子的第一天,江佳妮迫不及待地带了一堆东西去洗澡。
她要洗个痛快。
杨月梅完全无法理解:“有那么难受吗?大冬天的,又不怎么出汗。”
“咱们以前一冬天一个月洗一次也没她这么难受啊。”
在城里还好,冬天洗澡有澡堂子,工厂的澡堂对职工和家属还是免费开放。
很多人就会带着家属去洗。
还有不要脸的专门带着一堆衣服去澡堂洗衣服呢。
大部分人都是一个月洗上一次,有的干脆过年洗一次,农村的话,有的整个冬天都不会洗。
小孩子更是,从深秋开始一直到初夏,说不定都不会洗一次。
更有甚者,一个冬天下来,衣服都不会换一下。
没办法。
冬天容易生病啊。
洗一次澡要是生病了,那花的钱海了去了。
花钱还是小事,就怕花钱都治不好病,万一变成肺炎什么的,说不定命都没了。
杨月梅从小就这样长大,跟江爸结婚后,冬天洗澡也没那么勤快,完全不明白为啥结了婚的二闺女突然就变的这么矫情了起来。
明明都说了是为她好,稍微忍忍就行了,结果就这都忍不住。
陆妈能理解杨月梅,也能理解江佳妮:“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样,人家跟咱们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当妈的又开始忆苦思甜。
陆妈有两年的牛棚生活打底,说到吃苦比杨月梅这个一直在城里的底层女士更有发言权。
说起在农村的时候的苦日子,把杨月梅给说的惊呼连连。
显然没想到亲家是官太太都得吃苦。
澡堂里是有澡池子的,江佳妮洗完以后就泡到了澡池子里,由内而外的舒服,让她忍不住都呻吟出了声。
不过,这澡堂子要是东北那种大澡堂子就好了。
“东北什么大澡堂子?比咱们这儿好吗?”
这个澡堂子可不是那些工厂单位的澡堂子,是新开的一个公共澡堂。
人家不光提供搓澡服务,还有管拔罐呢。
而且还有单人浴室,可以提供给夫妻或者单人。
相对现在的很多澡堂子来说,这种设计已经很先进了
江佳妮睁开眼睛,一个体态丰满的女的,用毛巾包着头发,跟她一样泡在澡池子里,脑袋枕着澡池的边。
见江佳妮看她,女人笑了下:“你刚进澡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江佳妮好奇的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都是脱的赤条条的白花花的肉体,顶多就是身材好身材差头发长头发短的区别。
水雾氤氲,不是面对面,哪怕不是近视眼也看不清其他人的脸。
所以哪里不一样了?
女人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其他人洗澡都是匆匆忙忙的,就这位,洗澡的时候不慌不忙。
知道有搓澡的还专门让人给搓澡。
他们家洗澡可不便宜,洗一次五毛钱,搓澡一块钱。
这大妹子一点犹豫都没有。
搓澡工给搓完之后,她还加钱让人家帮她揉按了一下肩膀后背,一看就是享受惯了的。
不是把钱不当钱,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听了她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女人觉得是后者。
江佳妮被逗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说跟没说差不多嘛。”
女人翻身趴在澡池边上,兴致勃勃的问道:“说说你说的那个东北大澡堂子嘛。”
“怎么着?它能比咱们这个澡堂子还好?”
江佳妮摇摇头:“不一样,没法比。”
女人的好奇心更加被挑起来了:“咋个不一样?你是不是去过见识过?那你说说看嘛。”
江佳妮:“……”
她说的是二十年后东北的大澡堂文化。
现在东北那边的大澡堂怎么样,她可不知道。
女人见她犹豫,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邵淑芬,这个澡堂子就是我开的。”
“我觉得我这澡堂子开的算不错的了,可你一说还有比我这还好的,我就有点不服气。”
“大妹子,算姐姐求你,你跟我说,咱这澡堂还有哪儿需要改进的?”
她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