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不是腾起黑烟,随着鼓声的节奏,那闭眼坐着的老太婆的身体也轻微地开始晃动起来。 “她是谁?”刘厚好奇地问。 老李笑道:“她们是充广县附近方圆百里很有名的出马,平时请上一请是要排队的。 胡家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价钱,把人家都请进大兴安岭了。” “有意思。” 刘厚笑眯眯的,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老太婆并不是浪得虚名,她是个有点本事的人。 普通人大概是看不到的,但是他能看得出来。 随着龅牙老头的吆喝声,一股股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入。 化成了一股怪异的形状,朝老太婆扑了过去。 黑气不断地进入老太婆的身体。 这些黑气是秽气,但是又不是单纯的秽气。这些秽气有主,也有意识。 出马请的所谓的成精的野生动物并不是无的放矢,这些秽气绝对是某种秽物,被那出马给请了过来。 唱了几句后,龅牙老头一直都观察着老太婆的状态。 见差不多了,他又抽出鞭子,凭空在空中抽打了几下。 这几下正好抽打在黑气之上,黑气放出了一阵怪异的吼叫声,犹如雷云放电,连绵不绝。这声音听到人耳中,所有在场的人都连连称奇。 老太婆抖得更凶了。 龅牙老头眯了眯眼,再次唱起来:“老仙家来出马,辛苦劳累多辛苦哟。 不能多说,不能少言。 说三言两语,金盔鹿甲,我不能相呼。你要是弹唱歌舞,我还你烟火。” 老太婆把手搭在了神仙台上。 龅牙老头精神一震,连忙唱道:“那胡全,1995年生人哟,走失在了咱地界。 老仙家说唠嗑就唠嗑,咱们给他家人指条路。” 老太婆将胡全的照片拿了起来,这一刻,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整个空地,如死般寂静。 照片在老太婆的手中摩挲了许久后,老太婆,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老太婆那双眼,分明不是人类的! 那眼睛,射着精芒,泛着焦黄的光。 瞳孔更黄得像是一口浓痰,浑浑浊浊,犹如瞳孔中还有一双邪瞳。 看到这双恐怖眸子的众人,全都打了个哆嗦。 老太婆满脸阴森站了起来,她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四肢着地,在空气中闻了闻后,又突然跳上神仙台。 神仙台上供奉着烧鸡等祭品,那老太婆探出爪子似的手,一把抓住烧鸡啃了起来。 她犹如饿死鬼投胎,以极快的速度将一桌子的贡品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空地上,全是她咀嚼食物的响。 也不知道这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到底牙口有多好。 鸡肉连骨头带皮,都被咬碎了吞掉。 吃完贡品后,老太婆打了个饱嗝。 那么多东西进肚子里,这老太的腹部竟然一点都没有鼓胀。 她用焦黄的眸子,看向了打着手鼓的老头。 龅牙老头心领神会:“老仙家,吃了贡品可得做事。 胡全在哪儿,您可要给指条路。” 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狗一样地用脚挠脸,像是在冷笑。 啪,啪,啪。 龅牙老头又抽出鞭子,在空中抽了三下。 他手里的鞭子在请出马的时候有讲究,叫做打神鞭。 出马请神,每一次请的都不是同一个,有好有坏。 假如请来的老仙家不配合,就要用打神鞭威慑了。 老头子又不是第一次请神,流程他轻车熟路。 本来打神鞭抽三下,一般的仙儿就配合了。 但今天,貌似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听到打神鞭响,这一次的老仙家竟然咧开嘴,露出了极为可怕的笑。 老太婆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后,龅牙老头犹如被拳头打中,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唉哟,痛。” 七十多岁的老头哪里受得了这折腾,他痛得吐出几口恶血,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看到这架势,胡家人全都有点慌了。 “二神,这是咋回事?” 胡全的母亲紧张地扶住龅牙老头问。 出马有个规矩,不管请仙儿的姓甚名谁,一旦开始请神了。 被神附身的就叫大神,敲鼓那打神鞭的,则叫二神。 龅牙老头痛得直抽冷气,断断续续地道:“咱们这次请的老仙家,有问题。” 他挣扎了一下,吼道:“老大老二听见了,给我把大神控制住,咱们要强行送神。” 老大老二是龅牙老头的两个儿子,都是四十多岁,一听老爹的吩咐连忙从背上取下两捆绳子。 手一甩,两根粗绳索就被套在了老太婆身上。 老太婆也没挣扎,只是阴森森地大笑起来,那歇斯底里的笑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二神,您要是把仙儿送走了,我家胡全的下落怎么办,还能问得到吗?”胡全的母亲担心道。 龅牙老头厉喝:“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请来了个恶仙,要不送走,咱全部都会一起死,一个都活不了。” 他顿了顿,看着这片老林子又道:“奶奶的,这次着了道了。 恐怕上次请仙儿,咱们已经被耍了。 该死,这恶仙哄骗我们进大兴安岭,到底有啥图谋!” 龅牙和他媳妇已经当了五十多年的出马,啥老仙家没遇到过。 唯独这一次,他怕到了极点。 这次请来的老仙家,绝对有问题。 “胡全,你们要在胡全啊?”老太婆阴笑着,叫起了胡全的名字。 胡全母亲一听这话,连忙问:“是的,胡全是我儿子。老仙家,求求您大发慈悲,告诉我胡全在哪儿。” 龅牙老头又厉声道:“别听它的话。” 但是做母亲的,对于儿女的爱天生的执着。 胡全妈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太婆的焦黄眸子,仿佛魂都要被摄走了。 老太婆又阴笑起来:“他没死,但也跟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