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处广场,中央有个古戏台子。 地上铺满青石板,戏台子苍老古旧,但还算完整。 或许是这处荒村,唯一完整的建筑物。 就在此时,无星无月的天空,陡然像是掀开了面纱。 一轮明月露了出来。 将这处黑暗的戏台子照亮。 月光之下,这戏台子更显得恐怖阴森。 雕栏的翘尾顶端,用石雕的并非什么游龙、貔貅,更没有什么八仙过海的典故。 而通常这些,都是西南地区戏台子的标配。 可这古戏台雕刻的,全是张牙舞爪的各色妖怪,甚至以拈日师叔的见识,也认不出几个这些雕在瓦头的妖怪究竟是什么。 “这戏台子,好邪门。” 拈日师叔皱了皱秀眉。 刘厚绕着戏台子走了一圈。 这戏台子占地不小,拔高了一米多。幕布已经挂满了灰尘,寥寥空无一人,只剩孤寂凄凉。 内部有大屏风,上画了一幅奇怪的画。 画上有女子,穿青衣,着白裙。素面飘飘,衣带欲飞。 像是仙。 却含羞笑着,脸若桃花,春风扑面,似在说无穷无尽的情话挑逗。 最怪的是,这屏风上的女子,和鲁清涵极为相似。 鲁清涵一到戏台前,就怔怔地看着那屏风上的女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戏台子用了障眼法。” 拈日师叔令其余三个师叔用道法破除迷障。 但是任其施展道术,眼前的戏台子始终没有丝毫改变。 她咦了一声,脸色不大好看。 刘厚摇了摇头:“师叔,这戏台子上的迷障,普通法术解不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着,他再一次来到了鲁清涵的面前。 鲁清涵魂仿佛都被戏台子上的屏风画给吸了过去。 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得罪了!” 刘厚口中如此说着,咬破指尖,挤出一滴殷红鲜血。 按在了女孩的灵台上。 口中念念有词:“神威金甲,手持铁鞭,腰缠龙索,受命三清。追摄邪祟,不受迷障。斩如尘,急急如律令!破!” 女孩整个身体顿时抖动起来。 眼前被明月照亮的清冷戏台,犹如被剥开了一层面纱。 陡然整个天地都变得血红一片。 昏暗,血腥,犹如所有人都置身在地狱血海。 再看那戏台,早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戏台被锈迹斑斑的九根铁锁链,死死缠住。 而戏台的正中央,屏风不见了。 却出现了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孩,被更多锁链吊在空中。 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 鲁清涵死死地看着那戏台上的女子。 当她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时,顿时捂着嘴,双目圆睁,难以接受。 闭着双眼的女孩仿佛睡着了似的。 但那长相模样,竟然和鲁清涵一模一样。 她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本能地躲在了刘厚身旁。 视线仍旧没有离开那被捆着的女子,只是道:“刘厚先生,那戏台上的女子,是谁?怎么和我长得那般相似?” “那就是你本人。” 刘厚沉声道。 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惊讶语气,仿佛早就猜到了。 就连站在他身后的拈日师叔等人,也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怎么可能,如果戏台上的是我,那现在站在你身旁的我,又是谁?” 鲁清涵不愿相信,用力地摇头。 刘厚叹了口气:“具体的来说,戏台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现在的你,不过是被那些黑影秽物勾出来的生魄。 却不知道为何,你的魂魄没被它们勾走,反而逃了出来。” “不可能,我明明就是我自己。什么魂魄,什么肉体,这些都不是真的。” 鲁清涵捂着脑袋,不愿意听。 刘厚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两个多月前,你因为那个都市传说而来到这里。其实那场游戏,你失败了。 遭到了锁链邪物追魂,其实在那个时候,你的皮囊,就已经被留在了这处地方。” 刘厚心中却大为感慨。 类似的事情,他已在卢清涵的妹妹鲁清滢身上,见识过一次。 昔日鲁清滢的生魂也被锁链邪物勾走,身体躺在医院中。 而魂魄,却找到了自己求救。 没想到她的姐姐鲁清涵更厉害。 两个月前魂魄被勾走了,一直以正常人的状态游荡在人间,甚至完全没有崩溃迹象。 皮囊和神魂都好好的,各自完好。 过着和平常没有两样的生活。 她的生魂逃出来后,忘记了自己的皮囊不在了,还以为自己还完好无损。 她不怕阳光,普通人也能见得到她。她的亲戚朋友和合作伙伴,也都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甚至连刘厚,也是在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才看出来。 这种牛逼到已经要改写道术基本理论知识的例子,绝对罕见。 刘厚猜测,这应该是因为姐妹俩都拥有某种特殊的基因,灵力也比普通人强大得多。 或许,姐妹俩的父母其中一方,祖上曾经出现过实力高强的道士。 将强大的基因给遗传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躲在戏台中的妖物,会选择她们姐妹俩的原因所在。 刘厚一边打量着戏台上的鲁清涵肉体,一边将自己的猜测,解释给身旁的鲁清涵生魂听。 有了最初的混乱后,这个坚强的女孩,稍微也能接受自己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份。 肉体和魂魄,分开了的事实。 虽然,脑子还是很乱。 可同时也在用商人的逻辑,思考着取舍:“那妖物,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勾走我的皮囊,还把我的魂引诱过来?” 鲁清涵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 否则也不会在不久前,主动提出来和刘厚一起赶到这处地方。 也明白了刘厚为什么力排众议,答应了自己要一起来的请求。 这条路,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