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紧紧跟在刘厚身后,看到刘厚眼露疑惑,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看起来是一座庙?” “对。这是什么地方?” 刘厚问。 “这就是一座庙。” 沈怡笑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奶奶还活着的那些幸福时光:“奶奶信佛,所以爷爷买了这片地后,就修了个佛堂,专门给奶奶用来供奉请回来的菩萨。 据说这座小庙,是照着咱们镇从前的雷打庙的模样修的。” “雷打庙?” 刘厚想起了守夜道士何华跟自己攀谈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何华还说,是沈老爷子带头抄了雷打庙,逼死了方丈,还偷了雷打庙中的文物借此发家。 坊间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并非全都是假的。 或许有它真实的一面。 “我能进去看看吗?” 刘厚摸着下巴。 民宅中修佛堂,在古代的大户人家里倒是常见。但修寺庙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怎么想,怎么怪。 “随便。反正爷爷死了,我爸肯定会把这处宅子卖掉。” 其实对这座庙,沈怡也很好奇。 她小时候爷爷就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她进去。她每每好奇的时候,总是透过门缝朝里望。 但是看几次就没兴趣了。 里边只有几尊菩萨,没啥好奇怪的。 得到了允许,刘厚走进这座内庙。 血红的月光洒在庙顶,房檐上雕刻的龙生九子雕像,一个个显得狰狞无比,仿佛随时都会扑下来。 嗜血吞肉,犹如妖孽。 吱呀一声。 刘厚推开了紧闭的庙门。 这座庙的门上果然刻着雷打寺三个字,推开门后,就看到了内堂。 总共三尊菩萨。 左边是庄严的地藏王菩萨,眉心一颗红色朱砂点亮,煞为庄严。 右边是石雕韦陀,周身缠着云带,飘飘欲仙。单手持剑,石剑插入地面,眼露冷光。 而中间的那一尊菩萨,刘厚不认得。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菩萨。 左边的地藏,右边的韦陀都是石雕而成。但中间的这一尊却泛着铜光,竟然是青铜整个铸造出来的。 高达一米八,和人类的身型差不多。 而面部表情更是惟妙惟肖,分明是个耄耋老者。至少九十多岁年龄,饱额头,招风耳,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咋看之下,和真人一模一样。 “这供奉的是谁?” 刘厚疑惑道。 “菩萨吧。” 沈怡也不确定:“我这也是第一次进来。” “没有菩萨长这样。” 刘厚摇了摇头:“这绝对不是菩萨,更像是按照真人雕出来的纪念铜雕像。你爷爷没跟你提到过,供奉的人的身份吗?” 沈怡摇头:“没有,爷爷从来都不准我进来。整个沈家,只有奶奶能进这座庙。” 刘厚越看这尊雕像,越觉得古怪。 他在庙里找了找,想要找到碑志一类的东西。 佛堂和铸庙不同。造庙一定会有碑志,记载这座庙的修建始末,以及善男信女的名字。 找了一会儿,刘厚确实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碑志。 遗憾的是,碑志上的文字,竟然被利器划掉了重要的位置。 唯独刻着被供奉雕像的真实身份的那一部分,被故意切掉了。 “有人故意将这地方给弄花,不让我们知道这座雕像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是爷爷做的吗?” 沈怡不笨,也看出了有人故意为之。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没在庙中找到更多线索,刘厚带着沈怡离开了。 就在他走出庙门的瞬间,刘厚猛地回过头去,视线落在三尊雕像身上。 “怎么了?” 沈怡诧异地问。 刘厚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为什么,刚刚我总觉得身后有谁在看我。明明没人,错觉吗……” 嘴上这么说,刘厚却清楚。 绝对不是错觉。 刚刚,肯定有人在窥视着他。只不过那股窥视感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便消失了。 难不成除了灵堂里的沈家人和守夜道士外,这沈宅中,还有别人? 绕过宅中庙,背后就是沈老爷子的书房。 门关着,门上残留着警方调查时贴上去的警戒线。 刘厚带着沈怡进了门。 沈老爷子的书房很大,五十多平方米。正对面就是一张三米长的金丝楠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靠墙一排十米长的书桌和陈列柜。 书桌里的书无非是一些古本,风水以及哲学类书籍。陈列柜中摆放的古董,也大多为瓷碟,瓷摆件等不怕氧化的老物件。 中规中矩。 看着这书房,沈怡突然就哭了出来。她芊芊细手抚摸着桌子和椅子,想起了爷爷生前教小时候的她读书,写字,练书法,画画。 怎么爷爷说死就死了? 自己,再也没有无条件的疼她、爱她的爷爷了。 悲从中来,哭得梨花带雨。 刘厚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自动屏蔽了沈怡的哭声,走到了沈老爷子死掉的地方。 眼前那张红木椅子,就是沈老爷子去世时坐着的那一张。 他掏出一张符,手一扬,符纸无火自燃。 这一招将沈怡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试试这里有没有鬼气。” 刘厚一边回答,一边将燃烧的符纸凑到椅子前。 符纸燃烧着橘红的光芒,但是一靠近椅子,顿时发生了令沈怡惊掉下巴的一幕。 火光,变得惨白。 白得透明。 一丝丝黑气,在惨白的火焰中爬动。 就像是黑色血管在蠕动。 极为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 沈怡嘴唇都吓白了。 “你爷爷果然不是正常死亡。” 刘厚看着手中的火光道:“这火能探测鬼厉之气,也就是说,你爷爷,是被鬼厉之物给杀死的。而且这鬼厉之物不简单,哪怕隔了七日,凶煞散去了七七八八,仍旧能被点燃显形。” “我爷爷,是被鬼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