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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墨某若不问的直白些,倒对不起束老板这份敞亮。”
墨汀风虽一半面孔隐没在阴影中,却能看出其眼神如鹰,精光毕现盯着束樰泷。
“初识,你说自己是‘一介本分商贾,并无手眼通天之能’。可几次接触下来,本分未曾见,倒是好好领教了你的通天之能。阁下既然有心解惑,不如我们先盘盘根。”
“敢问阁下是神是人?生籍何处?不会恰好就是来自——不死神殿?”
……
束樰泷轻笑一声,取了一瓶未开封的无念水,也不用杯子,直接对口小酌。
“想必司尘大人已经命人去黄泉司查过我的人籍。”
“的确,我不是人类。”
“虽然没有法能,虽然也会受伤,且伤口愈合也如常人一样需要花时间,但我并不会死。”
“至于我是什么,恕在下暂时无可奉告。它日时机一到,司尘大人自然知晓。”
“哦,对了,还请司尘大人不要把我与那心性无常、胡作非为的忘川之主相提并论。”
“不妨告诉大人实话,我之所以与他长相如出一辙,不过是因为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物’,碰巧那时正是我的塑形期,所以就成了这幅样子。”
“而这么多年来我最想做的,就是换掉这幅样子。”
“所以我才会对面具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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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点点头,难得束樰泷如此坦诚,他决定在一些非原则事情上暂时放一放,不去刨根究底。
“第二个问题,你为何要蓄意接触微微?”
“你早就知道微微、桑濮,以及新任白袍尊者是同一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束樰泷无论如何没想到墨汀风会如此直白,原本去拿酒瓶的手伸出却愣在半途,须臾,带着些许自嘲,将酒瓶取过大大喝了一口。
“司尘大人当真是心细如发,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能不能冒昧多问一句,大人如何知道我知道?”
墨汀风微微一笑。
“因为眼神。”
“你看身穿带有障眼禁制的尊者白袍的‘男人’宋微尘,和看焚香抚琴的桑濮,无论尺度分寸还是情感,眼神都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
束樰泷恍然大悟,暗忖本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看来演技还不够——其实换个人墨汀风未必能看出来,主要因为对象是宋微尘,而且那种眼神他自己也有,将心比心罢了。
束樰泷抬眼正视墨汀风,眼神坦荡毫不回避。
“实不相瞒,我对气味极敏感。无论外形怎么变,每个活物身上都有一缕固定的味道不会变,这种气味似乎来自血液。”
“微微的气味很好认,像是在夏日蓝天浮云处刚刚落过小雨的半山,在那薄雾萦绕间的一株铃兰散发出来的味道。”
束樰泷说到此处忍不住轻笑,瞥了一眼宋微尘离开的方向,那扇紧关的雅间房门。
“其实我房内有一个面具,正是微微身着白袍到水街夜游时试戴过的那一只,但想必她认不出。”
“后来再次偶遇,发觉这个叫桑濮的姑娘与新任白袍尊者气味一致,不同的人绝不可能有同样的气味,这一点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才更关注她。”
“你说谎。”
墨汀风毫不留情拆穿。
“与其说你因好奇接近,莫如说你先知道她是谁,才有意接近。”
“换言之,在微微初入寐界,在成为新任白袍前你便见过她,我说的可对?”
束樰泷眸光闪烁,但因他眼眸低垂,墨汀风并未察觉。
待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墨汀风时,眼神已经定如无风湖面,方才的闪烁早已消失不见。
“不得不说司尘大人的想象力真丰富。”
“我若此前见过她,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春梦’里见过。”
刻意强调的语气,充满了明示和挑衅意味,墨汀风表情瞬间变冷,雅间气温似又低了几分。
“这恰好是我想问的第三个问题。你喜欢微微,为什么?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突然而起的爱与恨。”
束樰泷看向桌上一个极袖珍精致的掐丝香炉,里面烟气袅袅,如梦似幻。
“大人多心了,微微生性讨喜很难让人不喜欢,我对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欣赏,随着了解渐生男女之情罢了。”
“噗哈哈哈!”
墨汀风像是听了极滑稽的笑话般大笑出声,起身负手在雅间踱步。
“好一句萍水相逢的欣赏而渐生男女之情!”
“‘黄泉太阳草’的难获程度远高于准甲级术士试炼中‘紫金莲’的获取程度,你屡次相赠救她于性命垂危时,这绝非萍水相逢的欣赏可以做到。”
“鬼市凶险,我与玉衡和沧月去救她尚不能快速全身而退,你却出手就是大东家朱雀的面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号令鬼市众生,这绝非萍水相逢的欣赏可以做到。”
“你买下望月楼,出现在落云镇,乃至在把朱雀面具交予玉衡后突然失踪,现在又因尸陀鬼王面具再度主动现身!来去无凭,甚至连我府上的地网都无法捕获你的行踪,凡此种种不是偶然,却都与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