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揶揄:“快要渡江了,才去学泅水,这算是临时抱佛脚么?”
楚安澜理直气壮:“话本子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叶宛卿笑:“那世子得了空,组织侍从们去练一练吧。”
“就明日吧。”楚安澜道:“明日,顺道一起去江边转一圈?
临安不是有意在江边修建避暑长廊么?我先前同你说买田地和庄子的事,还作数的。
若将来有朝一日要离京,我只想与你一起长居于临安。卿儿,你呢?”
长居于临安?
叶宛卿当然是愿意的。
夕阳里,她望着楚安澜璀璨的眸子:“我与世子夫妇一体,世子在何处,我自当在何处。”
“我不要你迁就我。”楚安澜看着她:“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还可去别处。
天下之大,总有你我都很喜欢的宜居地。”
“没有迁就。”叶宛卿双眸映照着夕阳,明亮而又温柔:“我是真的喜欢这里。”
楚安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叶宛卿指着湖光山色:“世子你看,近处碧水如镜、水光潋滟,远看群山巍巍、江似玉带……
我虽未去过更多地方,却对这里分外喜欢。”
楚安澜认真听她说。
待她说完,他才道:“我也喜欢这里,就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归属感?
应当是与前世有关了。
毕竟,这里他前世的长眠之地……
“啪!”
叶宛卿不轻不重地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
“卿儿?”楚安澜惊讶:“你在做什么?”
叶宛卿收回思绪:“我在拍蚊子。”
“蚊子?”楚安澜拧眉:“这个时节,的确是有蚊子了。
你今日穿的衣服,侍女们没用熏香熏过么?”
“熏过……”叶宛卿扯了扯衣袖:“大抵是熏的时间不够罢。
没关系,就这样罢。”
说完,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编造了一个谎言,便要无数个谎来弥补漏洞,虽然是迫不得已的……
见她不上心,楚安澜便道:“被蚊子咬了可难受了,走,回屋拿个香囊去。”
“可是……”叶宛卿犹疑。
楚安澜牵住她的手:“听我的,我不想让你被蚊子咬,我都没咬过你呢。”
叶宛卿被楚安澜连牵带拖拉着走了。
楚安澜还不忘回头:“楚石榴,不许偷吃石榴,玩够了就自己去玩儿。”
小石榴埋头苦吃。
楚安澜啧了一声:“你说它这脾性,像谁?”
“像辰曦。”叶宛卿应道。
楚安澜笑出声:“没错,哈哈……”
两人回房取了香囊,便没能再出门。
起先,楚安澜哄着叶宛卿换一身熏香味较浓郁的衣裙,谁知,两人换着,不知怎的就到了床上去。
晚膳时,谁也没敢来打搅。
叶宛卿困得睁不开眼,只依稀记着,楚安澜帮她清理了身体,后又喂她喝了碗粥,又喝了碗补气血的药。
之后,她便沉沉睡去。
一觉睡醒,已是次日。
早上,晨光正好。
早起的侍从,已经将宅院内外打扫干净,水洗之后的石板干净锃亮。
石径边的青草上,缀满晶莹圆润的露珠,日光照射过来,流光溢彩。
一夜过去,院中的金桂忽然便全部绽开了花苞,金灿灿的,香味袭人。
房间内,更是弥漫着一股馥郁的桂花香。
樱香和千禧进来伺候。
不等叶宛卿询问,千禧便主动汇报:“世子一大早便起身了,先在院中扎了一炷香的马步,接着便去沐浴了。
沐浴之后,他让墨言将侍从都召集起来,说是有事情要说。
奴婢们打水过来时,世子还在院中训话,瞧着都热血沸腾的呢。”
说完,忍不住笑。
叶宛卿问:“有听见世子说什么了么?”
“没听清。”千禧道:“奴婢想凑过去听的,被世子赶走了。”
樱香道:“世子说,将来若在临安买了田地、修了宅院,定为每个侍从都建一间宽敞明亮的好房间。
以后,他们就不必挤在一处住大通铺了。
若立了功劳的,还可额外送一套宅子、田地、铺子什么的……”
叶宛卿莞尔:“听起来还不错。”
千禧在一旁道:“郡主,世子只叫了侍卫们去训话,却没管侍女。
这样做,岂不是有失公平?
凭什么侍卫有这么丰厚的奖励,我们做侍女的却没有呢?
府中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侍女在操心啊?
而他们侍卫呢,每日只需习习武,在宅院内外巡视一下……
就连他们的衣服,都是浣洗的侍女姐姐洗的呢,可难洗了。”
樱香轻斥了一声:“千禧。”
“无妨。”叶宛卿道:“千禧说的话有道理,侍女与侍从,理当有同样的待遇才是。
回头,我同世子说一声。
只要大家好好做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