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楚嫣容开口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楚骁岩看了一眼陆继廉。
陆继廉心领神会,拱手道:“回禀长公主殿下,推世子入水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果然,楚安澜是被人推入水中的。
叶宛卿将手指掐入掌心。
上次的刺杀,这次的落水,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楚嫣容拿余光看了眼女儿,问陆继廉:“对方是何人,他可有说,为何想要安澜的性命?”
陆继廉薄唇微抿:“永昌伯府的二公子,狄修,他说是看敦亲王世子不顺眼,想给世子个教训。所以趁着乱,暗中绊了世子一脚。”
看楚安澜不顺眼?
“那可是三楼!”楚嫣容正颜厉色:“他今日看人不顺眼,将人从三楼踢进五米深的护城河。明日看人不顺眼,是否就要纵火烧人全族?”
陆继廉垂眸:“长公主殿下请息怒。”
息怒?
望着敦亲王府的大门,楚嫣容难得露出威仪:“此事,稍后本宫亲自去找皇上。”
陆继廉点头应了:“是。”
望着一群十几岁大的少年,楚嫣容缓和了神色:“都回国子监吧,本宫会给安澜讨回公道的。”
国子监?
叶辰曦第一个苦下脸来:“娘,我们向夫子告了假的,再回学堂,岂不是浪费假条,浪费光阴?”
“念书,怎叫浪费光阴?”楚嫣容轻斥道。
说完,又看向其他几个同样没精打采的少年,道:“昨晚你们守着楚安澜,都辛苦了,先回家歇一日罢。辰曦,你得去国子监。”
叶辰曦惊得睁大双眼:“敢情,就我一个人回国子监啊?”
楚嫣容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你不想一个人回,我派人去寻你父亲,让你父亲送你回去,怎么样?”
叶辰曦差点哭出声来。
楚骁岩拍拍他的肩膀:“辰曦,我送你去国子监呗。”
“哎!”叶辰曦更加闷闷不乐了。
马车远去,陆继廉拱拱手道:“在下还需进宫一趟,先行告退了。”
楚嫣容微微点头:“去吧。”
陆继廉看了一眼叶宛卿,彬彬有礼道:“郡主。”
叶宛卿无言。
昨夜,她刚梦到过他。
现在,人就站在她眼前,她又被带回了那段可怕的梦境里。
梦里的陆继廉问她:你要逃去哪里?
大抵是两人之间的缘分还未彻底消散,京城之大,她却总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种牵扯感,让她恐惧不已。
叶宛卿敷衍地欠身还礼:“陆世子慢走。”
目送陆继廉离开后,楚嫣容便带着廖芙庾先去探望敦亲王福晋,叶宛卿带着樱香,拎着食盒去看楚安澜。
叶宛卿到的时候,房间里有些吵嚷。
还在门外,她就听见里间传来声音:“不喝!这药又苦又臭,赶紧端出去倒了!”
太医无奈地劝导:“世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又没病。”楚安澜撒泼。
太医一个头两个大:“世子,您这般不配合,回头只能给你下些迷药,让你昏睡上十天半个月。届时,您不喝的药,可都是要被强行灌下去的。”
“你敢!”楚安澜气恼极了。
太医道:“世子如果不信,正好可以试试。我与我的同僚,有数十种法子让世子昏睡过去。皇上只说要治好您,可并没有说怎么去治。昏睡着治,也是治。”
楚安澜气得直哼哼。
听他与人争执时气息十足的样子,叶宛卿有些放心地拎着食盒进了门。
楚安澜靠在床头,威胁太医:“你如果敢迷晕我,等我好了,一定去爬你家房顶,拆你家房梁……”
突然,他声音顿住。
叶宛卿站在屏风旁,眸光柔和地看着他,唇边还挂着一抹浅淡的笑。
楚安澜忽然抬手捂住了脸:“啊!我头好痛,痛……”
说完,立马躺回床上。
太医胡须轻颤:“头痛就喝药啊世子殿下!”
楚安澜枕在床边的垫子上,用虚弱的气音道:“我这般柔弱……喝不下又臭又苦的药……”
太医可真想端起药碗,掰开眼前这个纨绔的嘴,给他连同碗一块儿灌下去才趁意!
正当他去拿碗时,身后传来温软的声音:“晁太医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世子的药,我看着他喝。”
晁太医转身:“郡主,您来了?”
叶宛卿微微点头,算作打个招呼。
太医仿佛看见了救星,抓上药箱,脚底抹油似的跑出去了。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叶宛卿把食盒搁在桌子上,抬头去看楚安澜:“你……”
楚安澜打断了她的声音,可怜巴巴地瞧着她:“卿儿,有人要害我。”
叶宛卿咬紧下唇。
原来,他自己也是知道。
叶宛卿走到床边坐下,望着他抹满药膏的脸:“世子,今日感觉好些了嘛?”
楚安澜耷拉着脑袋:“我毁容了,或许活不下去了。”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