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没长齐跟老子顶嘴,你他妈学费还是老子出的!”陈国钱被人拉着动不了手,脚上还在踢踢踹踹,要是没被人拦着,已经全落在陈宇身上。
陈宇撑起身体,像是找到宣泄口,没有再像以前忍气吞声。
“我让你生我了吗,让你生了吗!生了不管生什么生,别人怎么当父母的,看看你们怎么当的,天天一个打牌一个打麻将,很牛逼啊,要点钱就跟割肉一样,我考一百多名?你给钱让我买资料了吗,你给了吗!午饭给我5块钱,打两个菜都要6块!”
“你他妈还想吃鲍鱼海参啊,5块嫌少啊,少可以不要啊,老子正好买酒,你也就是工地搬砖的命,高中毕业后给老子去打工,把从老子这里拿去的钱还回来!”
“你天天喝酒抽烟怎么喝不死你抽不死你!”
“老子给你吃给你住,你他妈还想盼着老子死?看老子不把你摁回你他妈的肚子里!”陈国钱说着就要往前冲,被一群人堪堪拉住。
“你打,打死算了,活着被你揍,还不如死了看你进监狱!”
“淑芬,你也帮着劝一劝,让小宇少说一句,这么下去不是事啊。”打麻将的开始规劝。
“让他打,打死算了,他儿子咒他怪我啊,还不是他个杀千刀的没用,一个男人不出去干活还指望我,老娘嫁给他伺候他还要辛苦赚钱给他,做他妈的白日梦,大不了全家一起死!”王淑芬一边骂一边嚎啕大哭,“我这是什么命,嫁给这么个东西,儿子也没指望,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起昨天混乱的场面,顾瑭微微叹气。
“我本来不想动作太大,毕竟校霸也没有辩解的意思,奈何你们怎么就不懂得安静一点?”
“你、你想怎么样?”陈宇颤抖着声音,他根本不知道有同学看到他家的一切,那就是一个无法摆脱的桎梏,丑陋压抑没有出路。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或者是你想怎么样?”
顾瑭从窗户口听着吵闹的动静,无休无止的咄咄逼人刺激着人的神经。
“不如做一道选择题?我给你两个选择,A,我可以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继续以前的生活,该挨揍就挨揍,该搬砖就搬砖,当然我同桌会受点委屈,这种没什么意思。至于B呢……”
送上门的证据,为什么不用呢?
一墙之隔,阎戬看着双方,脸色不定。
“现在是你们要十万,而你不承认是吧?”
双方都没有说话。
“协商不了那么只能报警,但报警的后果你们要明白,如果不是事实,你们就是勒索敲诈,如果是事实,你就要退学处理。”阎戬做了最后的劝告。
“阎……”
“没问题。”楼巍打断侯萌,沉冷的眉目聚集着阴霾,显然对眼前的一切烦躁透了。
王淑芬有点紧张,看了眼丈夫。
“当、当然没问题。”陈国钱强装镇静,既然昨天打算承认了,就是没有证据反驳,怕什么,大不了误会一场,既然是校霸还能不打人?
侯萌忧心忡忡,阎戬已经拿出手机:“那么……”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阎戬应了一声。
陈旧的门缓缓打开,阴沉的房间渐渐漏进一线光,落在楼巍身上,直到光线拉长拉宽,笼罩着他全身。
顾瑭背光双手插兜不疾不徐进来,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身上散着桀骜野性的气息,任谁也看不出这是进的阎王殿。
“你来干什么?”阎戬对这位转校生可算是印象深刻,虽然头发还不像样,到底穿着像个学生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教育。
侯萌却是隐隐有几分期待。
“当然是……拯救我那柔弱无助的同桌啊。”
顾瑭在楼巍边上落座,朝他龇牙一笑,安静美男子形象全无,倒更像个犯二的。
柔弱无助的同桌:还是别拯救了。
顾瑭用肩膀撞了撞楼巍的肩膀:“同桌,我报警了,你介意吗?未成年人受了委屈,找警察叔叔最合适了。”
“无所谓。”
楼巍绷直的身体靠在沙发上,难得有了一丝的放松,因为昨夜噩梦隐隐作痛的脑袋也跟着轻松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这人是真不正经,但又感觉有点可靠,虽然很是聒噪,但比起开口闭口就是钱的声音,反而同桌两字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陈宇父母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本来心里防线就在摇摆不定,此刻因为突然的撞击而有些慌乱。
“你谁啊?报不报警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多管闲事!”王淑芬盯着顾瑭的校服看,“怎么你也叫楼巍?”
“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有着宿命的牵连,我只能在白天生活,他只能在黑夜出行,如果你看到我们同时出现,那将是一种不幸,代表着……”顾瑭压低声音,低到有几分沙哑,像杀人恶魔的低语,“你已经被恶魔缠身,终将被……”
“废什么话!”阎戬吼道,声音犹如被扩音器放大了。
顾瑭一个激灵:“得得得,我可是一个决定真相影响结局的证人。”
顾瑭习惯地一撩额前的刘海,帅哥无论做什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