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韩勇不再向以往一样关切地扶住韩正廷,他冷眼看着这个咳嗽得老人,眸中再也没有半点温情,取而代之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望着手中的农场转让文件,又看了眼韩彦城手中的资产转移文件。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虚伪又自私的男人。
他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得到的东西却不及他宝贝儿子的百分之一。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韩勇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韩彦城的原因才导致亲爹不敢认自己,可后来他才知道,韩彦城和他一样,也是不得亲爹喜爱的可怜虫。
但韩彦城因为长子血脉可以获得韩家叔伯的喜爱和支持,而他只能做一个下人。
他知道韩正廷把自己当成一把对付韩彦城的刀,最开始他没得选,甚至卑微地想,如果他能帮亲爹压住韩彦城,那他在亲爹的眼中是不是就是有用的人,他会不会将慈爱的目光也分一点给自己。
但后来他明白了!不管他做什么,韩正廷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他的心中只有韩彦宇一个儿子。
韩正廷艰难地想要爬着去按床头铃,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床边,伸手按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了。
此时他才明白,韩彦城早就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韩彦城走过来将韩正廷扶正,表情很是关切,但语气却满带嘲讽,“父亲,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你那宝贝儿子可不在门外,忘了告诉你,二弟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下半辈子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是...是你......”韩正廷哆嗦着手指着韩彦城,表情惊怒交加。
韩勇恭敬地看着韩彦城,问道:“家主,您早知道大少爷会对韩彦宇出手?”
韩彦城耸了耸肩,“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提早料到,只不过我那不谙世事的二弟嘴巴太贱,被揍也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他又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如何了?”
韩勇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书桌边,蹲下来拉开最下面的柜子,露出里面的保险箱。
随后韩勇起身,从书桌上拿出一只铅笔,用刀削了一些铅粉对着保险箱的密码按键吹了上去。
看到露出来的数字,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是那个女人和韩彦宇的生日!”
韩彦城脸上表情不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地笑,“早有预料!”
保险柜打开后,韩勇无视了箱子内的金条,抽出最下面的文件,他并没有打开,而是恭敬地递到韩彦城的手边。
韩彦城接过来,大致一扫,冷笑出声,“父亲的私产可真不少啊!”
他朝韩勇挑了挑眉,“同样是儿子,父亲竟然偏心至此,世界各地共计十五处房产,五家商行船队的股份以及大量的田地财产全都给二弟,啧啧啧,算起来三弟比我还要幸运些,至少还得了一个农场,我竟什么都没有!”
韩勇一时间竟然有些同情韩彦城了,但转念一想,韩彦城有整个韩家,他才是最大的赢家,自己一个夹缝求生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同情对方。
“家主说笑了,整个韩家都是您的!您又何须同我们这种人做比较!”韩勇淡定回道。
韩彦城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勇一眼,良久笑道:“也对!我瞧着老爷子怕是病糊涂了,既然如此,这份遗嘱显然做不了数!”
韩勇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无比诚恳真挚,“家主说得对!”
韩彦城轻轻点头,笑道:“三弟是个聪明人!”
说着韩彦城就抽出文件夹中的遗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燃烧的火焰在打火机芯的摩擦下跃然释放,一点点地将纸张吞噬。
韩正廷看到自己的遗嘱被烧了,气的就想扑过去灭掉,但很可惜,他没有这个力气。
最后,韩正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纸张被点燃,然后化为灰烬。
韩正廷气疯了,一双大眼睛里布满血丝,两只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这些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了半辈子的东西,是他留给二儿子的退路,现在却被韩彦城烧得干干净净,他如何能不气?
韩彦城似乎不太满意韩正廷的反应,又添了一把火,“对了!给您立遗嘱的那位律师运气也不怎么好,好好的律师偏偏要在律所里玩火,所以今天下午,人和律所还有里面的文件一并烧没了......”
韩正廷最后一点希望被彻底浇灭,心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火烧灼般痛苦不堪,他再也忍不住了,喷出了一口鲜血。
韩正廷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像一棵被榨干的树木,干枯而虚弱,已经迈入了死亡的深渊。
韩正廷知道知道自己快死了,但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怨愤地瞪着韩勇和韩彦城,“孽子...咳咳...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房间外的云卫民等得有些无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