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富阳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他还挺痴情的,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的妻子!”
云富平当然知道二弟心中的不满,但这件事说到底还得看刘素芬的意思,“弟妹,你是什么想法?”
刘素芬沉吟了一会,她对秦红柔并没有感情,之前想知道有关对方的事,纯粹就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知道对方过得不算太好,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大哥,我不想认她,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来往!”
云富平颔首,“行!这件事我会帮你转告的,文洁虽说是个嘴很严实的人,但毕竟她也是卢家人,这件事我就不和她说了,你们也别说漏了嘴!”
“行!”
“谢谢大哥!”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也不知道云富平回去是咋和卢文洁说的,反正卢文洁也不追着刘素芬追问关于郭老太太的情况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说的就是年味儿,腊月二十六就是个杀猪分肉的好日子,太早了肉放到过年就不新鲜了,太晚了大家伙又来不及做准备。
七排村请来的杀猪匠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刀切”,云富阳今天有事了,所以杀猪分肉的事交给了云贵川和胡有才。
杀猪快狠准,刀子插入猪的喉部,顺势往下一划,找到心脏朝里一捅,血水瞬间喷涌而出。
一刀就让挣扎不已的猪断了气,当真和戏本子说得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村里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孩此时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猪血像喷泉一般直涌出来,站在一旁的云贵川立刻将手中的木盆放在地上,哗哗的猪血流了满满的一大盆,然后就是其他的妇女排队用木盆接猪血。
吴金霞掂着脚快速端着猪血回家,还不忘嘱咐云三花拿着家里的工分本等着排队分肉。
猪血里要加点盐,等猪血逐渐冷却凝固后就能变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血豆腐。
趁着热乎劲儿,“一刀切”用刀子在猪的后蹄上划开一条小口,用一根粗铁棍做成的捅条在猪身上捅来捅去,使皮肉分离。
随后用嘴对着小口不断吹起来,使整个猪身看起来肥肥胖胖的样子。
云安安以前只见过“吹牛”,压根不知道还有“吹猪”的!
这个时候大锅水烧开,几个人把猪抬起来放进锅里。
反复翻烫后,屠夫拿起一个“刮刨”,飞快地刮起猪毛来,等猪毛褪尽,一头白白胖胖的白条猪闪亮登场,这一步水温尤其重要,水温高了,猪皮发红,水温低了,祛不了猪毛,只有水温适宜才能得到白花花的胴体。
等“一刀切”将猪外皮清理干净后,就开始开膛破肚。
卸猪头,去猪腿后,屠夫拿着刀子从猪的后部一直到脖颈一刀划开,里面就露出了白白的肥膘,看得在场所有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是都是油啊!
再添上几刀,肠胃等五脏六腑一览无余。
杀猪匠得了云富阳的一包烟,所以下刀子的时候格外注意,取了一个完整的猪尿泡。
这玩意儿,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玩了,一个个立马双眼放光。
“我要!我要!快给我!”
云贵川看了眼叫得最欢的云卫民,“要啥要,骚味冲天的,等处理干净了再玩!”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却已经将猪尿泡朝云卫民丢了过去。
云天翔俨然成了云卫民的小跟班,再也没有来时精致的城里孩子模样,用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鼻子,“卫民哥,那东西是什么呀!可真臭!”
云卫民嘻嘻一笑,“那可是猪尿泡,你等着,待会弄干净了,我带你玩儿!”
猪尿泡取出来后,要在草灰里反复揉,越揉越薄,再找根麦杆用嘴给吹起来,吹吹揉揉,越吹越大,像个大汽球,然后就可以当足球来踢了。
别看猪尿泡起初是小小的,却能吹成很大的一个球,而且韧性也非常好,一般情况下气球用脚踢很容易破,但猪尿泡却越踢越有劲,一点儿也不比真正的足球差。
而今年七排村一共要杀四头猪,一共有四个猪尿泡,抢到猪尿泡的小孩得意地跑开了,没有抢到的则眼红不已,还有些甚至追着抢到猪尿泡的小孩跑。
小孩子们抢猪尿泡的时候,屠夫已经将猪内脏丢进准备好的大盆中了,用铁钩子挂住猪体上架子,用凉水冲洗干净,从中间一分为二,用大秤称出重量,至此杀猪程序全都完成。
会计胡有才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作响,飞快算出队里人数和每人应的数量,队上不按人头平均分配,而是按工分的多少折合成分粮点数进行分配,这样劳动力强、工分挣得多的家庭就分得多,工分少就分得少。
分肉正式开始了,各家各户按照排队顺序拿着工分本先到会计那里登记。
他拿过工分本盖一个章,然后在自己的账目上画一个勾,高喊一声,“谁谁家,多少斤肉”。
“一刀切”的本领可不仅仅只在杀猪上,他对肉重量的把控也是极为精准的,他熟练地用刀将猪肉切成均匀的块状,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但总有找茬的人。
赵彩玲叉着腰,将手里的一手指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