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旭懒洋洋地喝了一口茶,弹了弹烟灰道:“准备?准备什么?省里哪一年开经济工作会的时候带上咱们光明市了?咱们就别自作多情了。” 秦立邦就有些臊得慌,可一时间居然无言反驳,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应变能力那是有的,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一届政府,总得为老百姓干点什么,虽然稳定压于一切,光明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社会稳定,但这没有白纸黑字的落在纸上,万一换了领导,锅还是得咱们自己背。真这么下去,咱们这政府成什么了?设的这么多职位不是形同虚设吗?” 姚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忽然发现一个很搞笑的事情。” “什么?” 姚旭瞅了秦立邦一眼,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我发现你们姓秦的都不务正业,你看啊,秦书记放着烧灵空寺的凶手不抓,去调研企业,他可是向公众表了态的,而你呢,又不是不知道现实情况,还妄想着抓经济求发展,这不都是不务正业么?” 秦立邦的脸色微微一变,姚旭连忙道:“开个玩笑,别当真。秦市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这些在咱们光明实施起来有难度,我看啊,咱们还是先观望观望,秦书记这不是去调研了么,看他回来之后怎么说。” 姚旭离开,秦立邦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现实让他感到了迷茫,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个道理他明白,但他更明白,要想在将来的竞争中拔得头筹,他必须得有过人之处,现在自己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秦舞阳的光环下,出了彩,秦舞阳也是功绩第一人,而出了问题,他这个政府一把手同样难逃干系。 这么一分析,利弊尽显,这让秦立邦很是崩溃,此时的他忽然间很想逃离这座城市,哪怕是平调,也比在光明强。 这个念头一旦诞生,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汁一般迅速蔓延了开来,让他有种百抓挠心的感觉。 考虑了半个多小时,秦立邦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秦励远,坦承了自己的想法。 “立邦,人代会选举之后,你这个‘代’字才能去掉,这个时候,你想离开,不现实。”秦励远沉声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这同时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以你现在的位置到将来那一天,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这点挫折你就承受不住了?离开,就意味着你要当一个逃兵。” “爸,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我承认,秦舞阳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光明这个地方您是知道的,在这里,从副职到正职有机会,但到了我这个位置再想动,太难了,而且这里的政治环境、社会环境根本不允许你做出一番政绩来。秦舞阳来那天,我跟他有过一番对话,虽然他是我的对手,但是他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们的政治生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都不再年轻,总要干一些事情,可是在光明,诸多的掣肘让我根本展不开手脚。” “以前呆在光明,还能说是韬光养晦,但现在就是浪费时光,难道还要等秦舞阳离任,我再接他的位置吗?这样的话,我可能永远都要慢他一步,而他这一步走出去,迎接他的可能就是康庄大道,而我慢他一步,可能将来就要慢一大步,一步慢,步步慢啊,爸。” 秦励远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想去哪里?” “只要不在光明,哪里都行。” “我试试。” …… 结束了调研,秦舞阳拒绝了满朝军留他吃晚饭的请求,今天的调研对他的启发很大,现在的光明别说与其他发达省份相比,就是在东江,也属于拖尾的那种,虽说省里对光明的要求是稳定,但在秦舞阳看来,那是底线,事实上,全国各地,都是把稳定摆在首位,但也没见放弃了经济发展。 稳定,是对国家、对省.委领导的一种政治责任,但发展就是对光明六百万百姓的责任,所以在秦舞阳的心里,发展仍然是重中之重。 满朝军送给秦舞阳一盒雪茄,秦舞阳也没有客气,这是他们的私人感情,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调调,但放在办公室里也可以招待一些来客,毕竟满朝军说,这雪茄可是全市独一份,是他在古巴那儿弄来的绝品。 上了车,秦舞阳降下窗户,与满朝军挥手告别。 他和满朝军有段时间没见了,但这个时间也只有一年多,在云窑的时候,满朝军精神还是挺好的,但一年多之后,他明显感觉到满朝军似乎苍老憔悴了很多,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人生活,而且他和满朝军的关系还得重新建立才行,云窑时的关系确实不是太丝滑。 回到市.委,秦舞阳草草对付了一口,便窝在办公室里开始考虑琢磨着光明的发展之路,秘书长温朵娜和秘书格列都是光明人,他们对光明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秦舞阳也一并叫上了他们。 不过在此之前,秦舞阳先见了一个人——公安局副局长崔步林。 崔步林这段时间一直紧盯着周善华,而与此同时,崔步林也对满意安保公司进行了深入的了解。该公司隶属于满意集团,虽说是安保公司,其实是满意集团本身的安保力量,毕竟光明很乱,少数民族众多,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