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成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抓捕毒犯,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知道的,所以赵汉成和秦舞阳被扣为人质,这事第一时间也汇报到了他那儿。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汉成居然脱险了,就坐在他面前的沙发里。 夏吉成的腮帮子在抽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虽然看上去古井无波,但越是沉默越是彰显出他内心的巨浪惊涛。 “被穷凶极恶的毒犯扣为人质,小秦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夏吉成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道,“汉成,你的这条命是小秦换来的,我希望你能记住。” 赵汉成不由道:“我知道,夏书记,难道……” 夏吉成摇了摇头:“抓罪犯,救人质,是警方责无旁贷的义务和责任,但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一切都顺利。” 而此时的唐心已经按照原订的计划,走进了包间。 张国良看着唐心绝美的脸庞,由衷地道:“其实我觉得警.察和我们这些毒犯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比如在六亲不认方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秦厅是唐局长的丈夫,刚刚你进来的时候,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果不是秦厅告诉我,我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唐心沉声道:“如果我要求你交换人质,你能同意吗?” 张国良笑了笑:“当然不会同意,你一个女人能做到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光有脸蛋没有实力不行,我不会冒这个险,所以,麻烦唐局长退后,我要和秦厅离开这里了。” 唐心咬牙道:“我老公要是有个闪失……” “行了,论起说狠话,我这个毒犯子比你强。退后吧,如果不想你老公有个闪失,最好不要乱来,我是贩毒的,不是杀手,轻易我也不想杀人,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如果让秦厅给我殡葬,那就太难看了。” 唐心退到门口,张国良道:“秦厅,我对你非常信任,赵书记我已经让他离开了,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说吧,你怎么帮我不受爆头之伤。” “很简单。”秦舞阳道,“外面不是在下雨么?下雨是要打伞的吧?” 几分钟后,张国良和秦舞阳出了酒店,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伞,虽然可能很清楚地分辩出谁是秦舞阳谁是张国良,但张国良的脑袋被伞挡住了,狙击手也是没辄,一枪打不死,秦舞阳就得死了。 唐心的脸色很难看,张国良太特么狡猾了,如果她知道这是秦舞阳的主意,要么罚他一年上不了床,要么罚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车就停在酒店门口,也就那么十几米的路程,但在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枪的情况下,这十几米极有可能就是黄泉路,但有了伞就不一样了,别说是秦大厅.长是人质,随随便便一个人质,警方都会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所以两人无惊无险地走到了事先要求的车前,秦舞阳停下脚步,问道:“你开还是我开?” “当然是你开了。”张国良的枪口捅了捅秦舞阳的后脑,“别耍花样,上车!” 秦舞阳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室,张国良动作很快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闪了进去。 唐心的手里握着枪,面对那一闪即逝的开枪机会,她到底还是没有开枪,她赌不起,而那些狙击手同样赌不起,只能看着秦舞阳开着车扬长而去。 “秦厅,心理素质挺好啊,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你怕。”张国良坐在后排最左边,微微倾着身体,枪抵着秦舞阳的后脑,话里带着些戏谑,但精神上仍然是高度紧张。 秦舞阳在开车,脑后没有眼睛,晚上天又黑,后视镜根本看不到张国良在干什么,只能安安心心地开车,嘴上回应首道:“我以前在县里工作的时候,曾经兼任过公安局长,也算是个有经历的人吧。我这个人看人还算准,我觉得张总不是那种草芥人命的人。” “还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么,杀人?杀人能填饱肚子?那我就不是毒犯而是杀手了。” “有件事我不明白,顺鑫我去过,你搞轴承不也是挺来钱的么,既然有正行,干嘛还要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张国良就笑了:“正行?我特么也想啊,都说自己贱命一条,生死不论,但真到生死之间,谁又不惜命?我要是不在乎,我干嘛拿你当人质,直接把手雷扔出去跟条子拼了不就得了?我那个轴承厂就是个空壳,产品是我从一家轴承厂买的,然后再卖给他,” 秦舞阳心里一惊,我.日,这家伙身上还有手雷?还好自己没蛮干,不然平地一声雷,舞阳化碎肉。 “原来是这样,老张啊,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地方放在国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形势,咱们国家对毒品这玩意儿是零容忍,出了事就是死罪啊。”秦舞阳叹息了一声道。 “富贵险中求嘛。” 车来到一条分岔口,秦舞阳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逃跑路线。” “去港口产业园。”张国良初到淳安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那儿有我的人,本来一直希望用不上的,但想像总是美好的,现实是很残忍的。” 秦舞阳笑了笑道:“把你送到接应的人那里,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