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把秦舞阳迎了进来,叫了声:“妈,有人找你。” 李冬梅正在厨房做菜,听说有人找,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她并不认识秦舞阳,愣了一下道:“你是……” 秦舞阳自我介绍之后道:“嫂子,我是过来向你了解一下你丈夫胡培江的事情的。” 李冬梅的神色不由一黯,扭过头道:“小辉,你出去买包烟。” 等小辉出了去,李冬梅才解释道:“秦书记,不好意思,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个事。” 秦舞阳吃惊道:“他不知道你父亲失踪的事?” “知道,不过我说他是跟我离婚了。” 秦舞阳若有所思:“你是在担心什么对吧?” 李冬梅苦笑着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能不怕?我听说方阳被你抓起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秦舞阳本来还担心李冬梅不配合,见她这么一说,心里就稳当多了,道:“嫂子,是这样的,现在换了个公安局长,正在清查以前没查清的案子,胡培江失踪案是第一个。考虑到情况比较特殊,找你过去了解情况,怕你会有什么顾虑,方阳是我抓的,而且我以前也做过公安局长,所以我才能问问你情况,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冬梅点头道:“我懂。秦书记,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聊聊吧,听说胡培江当时跟方阳的关系很差,是吧?” “是的。”李冬梅道,“老胡那一阵子每天晚上都失眠,长吁短叹的,说有人想拉他下水,我问是谁他也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才说是方阳。” “过了一阵子,老胡就开始忧心忡忡的了,我怕他有个好歹,安慰他说你好好做你的事就行了,方阳再厉害,又不能拿你怎么样,他说我不懂,事情没这么简单,再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李冬梅回忆着道:“老胡失踪的前几天,纪委的人找他谈过话,回来之后,老胡气的要命,说方阳在给他泼脏水,想搞臭他,既然这样,那就拼个鱼死网破,我被吓着了,让他别胡来,他说不用怕,他手上有方阳的把柄,没想到过了几天,老胡就失踪了。” 说到这儿,李冬梅的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秦舞阳道:“这些,你没有说起过啊。” “我哪儿敢说啊,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老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所以去公安局报了失踪。老胡跟刘明辉的关系好,我只私下请他帮忙帮我留意着点。”李冬梅还是有头脑的,胡培江失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胡培江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连胡培江都斗不过的人,光凭她一个女人,乱放阙词只会给自己和孩子也带来滔天大祸,所以她只报了失踪,对于外界传言胡培江犯事潜逃的说法也没有去争辩,生怕有个异常就招来灭顶之灾。 之所以跟秦舞阳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也正是因为是秦舞阳抓了方阳,否则,她也不敢相信秦舞阳。 秦舞阳很理解李冬梅的心态,以当时的那种情况,除了把一切都埋在心里装聋作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亏她隐忍了这么多年。 “嫂子,难为你了。”秦舞阳叹了口气道,“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即使当年有些证据可能也找不到了,你会不会很遗憾?” 李冬梅苦笑道:“遗憾怎么可能没有,活生生的人啊,说没就没了,而且是这么不明不白,还背着耻辱,我把方阳活剥了的心都有啊。” 说到这儿,李冬梅已是泪眼婆娑,情难自禁,失声哭了出来。 “嫂子,那你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胡培江决定了要跟方阳拼个鱼死网破,那他手中掌握的把柄就不可能只有一份,他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不可能不知道跟方阳死拼的后果。 李冬梅也是这么想的,抹了一把眼泪道:“老胡失踪之后,我就怀疑他已经遇了害。老胡的性格很沉稳,所以我认为他肯定留了什么东西,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搬家的原因,可是三年多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李冬梅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就是找到了,也不敢拿出来。” 秦舞阳道:“那行,我来就是了解个情况,如果你有什么发现或者想起来什么,可以找我,也可以直接找现在的公安局长季恒,他是信得过的。” 秦舞阳离开不久,小辉拿着烟回了来,见人已经不在了,不由问了一句:“人呢?” 李冬梅从厨房里端出菜来:“去,把你爸最喜欢喝的二锅头拿出来。” 秦舞阳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头极其沉重,一个人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三年多,居然没有人过问一下,而失踪者的家属更是失了声,常务副局长尚且如此,那换了普通人呢? 秦舞阳没有回家属楼,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季恒,之后去了县公安局。 季恒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见到秦舞阳,连忙倒了杯水道:“秦书记,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 秦舞阳笑了笑:“你这不也是没走嘛,跟刘明辉谈的怎么样?” “还没谈呢,这家伙完全躺平了。”季恒挺有些恼火的。 刘明辉离退休还有六七年,按理说正是干事的时候,他倒好,点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