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东面无表情,他知道四个摄像头都在盯着他,所以他连使个眼色都做不到,很是痛心地道:“兆虎,事情是你自己干的,你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我警告你,如实交待你的问题,对抗下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陈兆虎再次垂下了头,心里翻滚如潮,喃喃道:“你出去吧。” 沙正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陈兆虎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在你干这些事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吗?你对得起他们吗?陈兆虎,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陈兆虎垂着头,脑袋重重地磕了几下桌面,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哭也没有用的。”沙正东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兆虎,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事情已经出来了,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说完这些,沙正东起身离开,出来之后,沙正东沉声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会再过问这事。” 方阳和薛至善都有些意外,沙正东就这么放弃了? 随后,陈兆虎交待了和华江串通一起对项目工程暗箱操作的事情,从中牟利五千万,由于县纪委查得很紧,他担心华江扛不住,于是把华江约出来,准备杀人灭口。 “除此之外呢?”秦舞阳听取着两人的共同汇报,追问了一句。 薛至善和方阳互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秦舞阳看着电脑,里面正播放着沙正东在谈话室里和陈兆虎交流的视频,半晌才道:“沙正东可以啊。” 薛、方二人都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秦舞阳淡淡道:“‘如实交待你的问题’,关键词是‘你的问题’,意思就是别乱咬,‘谁都没好果子吃’,意思是牵扯出太多的人,也改变不了你的结果。”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方阳说话就比较直接。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事到此为止吧,陈兆虎是决定把一切都扛下来了,再拖下去也没太大的意义,毕竟除了他本身的事情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多少让薛至善和方阳有些遗憾,尤其是方阳,他对沙正东的执念很深,扳不倒他,那将来的斗争会更加惨烈。 陈兆虎案一出,顿时引起了各类的议论,但不管怎么议论,秦舞阳的“狠”算是传开了,虽然只是一起看似寻常的贪腐案,但当事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沙县长的连襟,连沙县长的连襟都进去了,秦舞阳还不够狠? 当然,有更多的人认为,这是秦舞阳在向沙正东宣战,这种观点是主流观点,人人自危不敢说,但他们知道,禹城在变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秦舞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打阳谋之牌,沙正东根本应付不来,自己的连襟进去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完全可以证明沙正砂已经是年迈之狮,相反的观点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倒下的只是沙正东的连襟,又不是他自己,沙正东在禹城经营多年,门生遍布,一时的失败并不代表沉沦,以沙正东的性格,他日的报复必将是狂风骤雨。 不过不管怎么猜,秦舞阳这一拳是打出了一片天下,让那些原本对于扭转工作作风只是做做样子的人感到了畏惧,工作作风虽然不能说彻底扭转,但起码,上班摸鱼的现象在逐渐减少。 秦舞阳可不管这些,也管不了这些,无所谓什么阶段性的胜利,打倒一个贪腐分子,他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地方,而且做为一位县委书记,他的任务也不仅仅只有反腐一项,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工作的其中一项而已,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如何发展禹城上。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发展铺垫,但就目前禹城的政治环境来看,转变工作作风,大力打击腐.败,仍然是第一要务,所以在保持发展的同时,秦舞阳的重心仍然侧重于这一点。 去市里参加了一个会议之后,秦舞阳自然是要去市.委书记王佳国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他如实地汇报了近期的工作,王佳国道:“舞阳同志,你的思路是正确的,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再多再好的想法也很难实现,这一点我支持你,但是啊,舞阳同志,你是县委书记,就好比一只手,虽然手指有长有短,可都是手掌的一部分啊。” “王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向您保证,禹城的经济绝不会落下。”秦舞阳很有决心地道,“缩回胳膊,只是为了打出去更有力。” 王佳国笑了笑:“我很喜欢你的勇气和决心,更喜欢你的斗志,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反腐永远在路上,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两者不是有一不有二的,你懂吗?” “一手抓反腐,一手抓经济,两手都要硬呗。”秦舞阳这么理解王佳国的意思。 王佳国笑意更甚:“你很聪明,所以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有些时候啊,过犹不及啊,可能你现在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在回来的路上,秦舞阳一直在回味着王佳国的话,快到禹城的时候,接到了肖恩东打来的电话。 秦舞阳接通电话,靠后座椅笑着道:“今天不忙了?” “哪天能不忙啊,这不是有件事请你帮忙嘛。” 国庆聚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