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望亭,两匹马急驰而过,言少弦策马奔腾,脸上扬着笑意,今年他终于把父亲接回京了。
往年,只有他去永州见父亲,然后孤零零回京,那时候唯一的安慰就是云叹会在望亭等他。
今年真是不同,父亲接回来了,云叹又不来接他了,身为仙界神君,又加上浅雪怀孕,忙得脚不沾地的,他理解。
到了城内,父子二人在街上徐徐走着,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言侯爷指着一处粥铺,说道:“少弦,我离家之前,在这儿喝了一碗粥,快二十年了,没想到这家店还在。”
两人走进粥铺,店家老板立马认出来了,闪着激动地眸子道:“侯爷,您…您回来了,您快坐。”
又招呼着旁边忙碌地妇人,“老婆子,言侯爷回来了,快准备两碗白兰翠玉粥,莫让侯爷和世子久等。”
拿出干净的抹布擦着桌面,眼里噙满泪花,当年身为丞相的言侯爷,实行减免赋税,让许多百姓感激不尽。
当今皇上也是贤君,平易近人,上能抓贪官污吏,下能与百姓同坐同吃。
言侯爷道:“东子,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你们夫妻俩的店还开着,我还以为早回老家郎州了。”
叫东子的店老板回道:“我们夫妻俩现在吃穿不愁,开店这么久也是延续一种情怀,我的儿子在翰林书院学习,此次考试若能脱颖而出,便可进入殿试。”
“不错,若能高中榜首,你们夫妻二人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东子:“就算我儿当了朝廷命官,我们夫妻也会继续开店,来这的大多是老客,二十年如一日,哪怕不喝粥,也会来与我闲聊几句。
“若我们不开了,他们又该去哪里喝上一碗颇有情怀的白兰翠玉粥呢?正如,我们终于将侯爷您盼回来了。”
这话,让言侯爷心中一震,未免太过伤感,他岔开话题,“粥怎么还没好?该不会趁与我说话功夫,偷懒了吧。”
东子摸了摸头,“嘿嘿…我先去忙,侯爷和世子稍稍坐会。”
粥很快端来,只是很寻常的白粥,口味确如当年一样,真叫他怀念。
喝完粥后,回到言府,言侯爷凝视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文信侯府,烫金纹路闪着耀眼的光芒。
人生在世,日子真是不经过。
才踏入府内,禁卫军陈统领就骑着快马而来,翻身下马后,行礼道:“言侯爷,好久不见,皇上请您去宫里一叙。”
言侯爷笑着点点头,极速赶往宫里。
萧文渊是在坤宁宫会见的言侯爷与言少弦,殿内传来他爽朗地笑声,“言祁啊言祁,离家二十年,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还走吗?”
语气又带着一丝幽怨。
“回皇上,以后臣就留在京城,看着少弦成亲生子。”
言少弦心里咯噔,父亲该不会请皇上赐婚吧?他才不要呢!
萧文渊看向言少弦,说道:“少弦今年已满二十三,是该成亲生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少弦,叶家小姐与你一块儿长大,不然,朕召叶小姐来宫里与你相看相看?”
言少弦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少弦,朕只是让你俩相看,绝不做出勉强之事,一切全由你俩意愿。可好?”
此时,江之盛也在,皇上的话听来甚是熟悉,之前浅浅与云叹相看之前,皇上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说是不勉强,最后还是强行赐婚了。
总之,皇上这话不可信。
言少弦再次拒绝,“皇上,我与叶小姐并不合适,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文渊又道:“那你可有中意之人?若有,朕也可以赐婚的。”
他这么热衷于赐婚,主要是看人的眼光好,促成的两对夫妻都恩恩爱爱。
言侯爷这时开口了,“皇上,少弦的中意之人在淮南,是一位绣娘。”
“父亲,你……”言少弦支支吾吾,后面的话真叫他没办法接。
萧文渊道:“那好啊,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要品行好,样貌佳,又是两情相悦,何需在意门第,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夺得了少弦的青睐,朕想见见。”
言少弦:“皇上,我…这事不急,凡事都讲究水到渠成。”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喜欢琳琅……
……
这天,言少弦正在自家的如意绣坊看账本,只听店内响起矫揉造作地声音。
“老爷,这款丝帕如何?”
“好,好,秀儿的眼光最好。”沈均在旁说道。
张秀儿又挺了挺肚子,即便只有两个月身孕,并不显怀,但是她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她再也不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沈琳琅已死,待她给老爷生下儿子,就是嫡子,风光无限,到时,她还要回村里好好显摆显摆。
管家权也得趁机要回来才行。
“老爷,还有这款,用来做肚兜样式如何?妾身想绣兰花。”
沈均依然答道:“好,好,秀儿喜欢的我也喜欢。”
“老爷,你真好,那我还要买这个。”
“好,好,都买。”
……
两人旁若无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