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亲疏,更说明姜洋对这桩亲事是愿意的,心下颇欣慰。 一天中午放学,荣烺照例辞了师傅,带着颜姑娘等人回万寿宫。刚进正殿就见一人坐在祖母郑太后下首,那人生侧着身子,肩背宽阔,矫健精悍中尚有三分贵气优雅。 宫人一声通传,“公主回来了。” 那人自椅中起身,看向荣烺一行,荣烺眼睛瞪圆:好高的个子! 咦,面相有些眼熟! 荣烺先给祖母见礼,过去祖母宝榻上一起坐了,就近更觉这男子身量高俊,有些迷惑,“祖母,这是谁,好眼熟。” 郑太后笑,“难怪你都不认得了,阿衡刚一进来,我也吓一跳。” 荣烺大惊,跳下宝榻到郑衡面前,“阿衡哥?你怎么长这么高这么壮了?” 郑衡向荣烺行一礼,“时久未见殿下,殿下安好。” “我都好。倒是阿衡哥你可是大变样了,我记得你以前像竹子一样,又高又瘦的,现在比以前更高了。”荣烺伸手扶起郑衡,仔细打量郑衡一番,笑着说,“现在不像竹子,像一棵树了。” 郑衡听的一笑,“殿下也长高许多。” “那是当然了。”荣烺每年都会把身高刻在门框上,跟去岁比,她是长高很多,可碍于身边如颜姑娘几人都是比她大的,她还没从身高上找到优势。 郑衡道,“阿玥也长大了。” 荣烺话多,荣玥这时才跟郑衡打招呼,“阿衡哥。”荣玥与郑衡正经姑表兄妹。 荣烺把颜姑娘姜颖介绍给郑衡认识,都是帝都勋贵,即便彼此间不相识,父祖辈也都是认识的。像姜颖,与郑衡也算拐着弯的亲戚。 大家都是亲戚,荣烺又问,“阿衡哥你什么时候到的帝都?这一路可顺遂?” “我是昨天下午到的,见过祖父,今早进宫给陛下、姑祖母、姑姑请安。”郑衡说,“路上都好。” “那就好。”荣烺说,“我看外祖父嘴上不说,心里挺想你的。镇北关的二舅一家也都好吧?” 皇家亲戚多,如今领镇北军的是郑家二房,也就是郑衡表兄的二叔。荣烺对这位镇北大将军全无印象,也都问侯到了。 郑衡都耐心答了。 郑太后留侄孙在宫中用午膳,膳后郑衡告辞出宫。荣烺犹感慨,“阿衡哥真是大变样啦。” 郑太后道,“军中与帝都怎能一样。” “军中挺煅炼人的,看阿衡哥这一回来,像换个人。”荣烺说两句就午睡了。 郑衡回家便守在祖父身边侍疾,郑国公喝碗参汤,趁着精神头还好,与长孙提起荣烺,“你看公主如何?” “挺好的。待人亲切,活泼不少,我记得公主小时候很端庄,每天都一本正经的坐姑祖母身边儿。” “孩子小时候多学大人样,大些才会显出自己性情。”郑国公道,“公主对咱家非常亲近。” 郑衡并不意外,“公主在姑祖母身边长大,自然与咱家情分不同。” 郑国公道,“我与你姑祖母提过了,想让你尚主。” 郑衡吓一跳,“我大公主九岁,这怎么合适?”公主现在……不说公主身份,就是平时,郑衡也是看妹妹的眼光。 “这有什么。”郑国公瞥长孙一眼。 差上十来岁的婚姻倒也不少见,郑衡一时不能适应,想到大妹与姜家的赐婚,郑衡问,“姑祖母没答应。” “公主还小,眼下提不合适。太后娘娘的意思,待公主过了及笄礼,正式议亲时你二人若合得来,便为你们赐婚。”郑国公看向长孙。 郑衡当然不能说这亲事不好,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今上唯公主一女,且与大皇子荣绵是同胞兄妹,可知公主殿下的尊贵。 尊贵之外,公主还代表着巨大的政治利益。 万寿宫对公主的爱重满朝皆知,今上新政失败后,许多朝中大事都要问太后娘娘的心意。随着太后日渐年迈,太后手中的权力会传给谁。 公主不一定能全部得到,可公主这样得太后喜欢,太后不会不为公主考虑。 郑太后初掌权时就已将太.祖皇帝“女子不得干政”的训诫碑送到太.祖陵前,让太.祖英灵日夜赏鉴。 所以,荣烺不会似嘉平大长公主,靠下嫁武将得到话语权。她也不会似顺柔长公主,困于豪门联姻而两败俱伤。 荣烺将是自太.祖立国以来,最据天时地利的公主。何况,公主本身便是宗室,与宗亲也有天然联系。 要知道,荣烺又是被太后娘娘一手养大的,她的人品、教养已经有太后娘娘做背书。 一个性情稳定的,养在太后膝下的,今上唯一公主的下嫁,代表什么。 这代表—— 公主与勋贵联姻,那么,勋贵集团便能借助公主在朝中站在更稳,甚至,更进一步。 公主与武将联姻,武将便会拥有更多话语权。 同样,如果公主下嫁清流,如今朝中分散的清流势力会瞬间朝公主靠拢,进而向勋贵浸透。 郑公府能先一步向郑太后提出联姻,是郑家拿下一代凤仪宫之主的位子,以及与郑太后这些年的血脉亲情,才有这样的机会。如果郑衡不合适,郑家立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