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 荣烺颇多讲究,她自小到大,浴桶也有好几十个,今天用的是只镶玉的,荣烺坐浴桶里,林司仪给她洗。她身上痒痒肉很多,边笑边躲,“唉哟,痒,哈哈,痒。” “哪儿痒啊。” “这痒,那痒,都痒。” “不痒,一点儿都不痒。” 林司仪像搓团子一样,给她用香澡豆搓一遍,头发也会洗的干干净净。待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用柔软干净的细布巾擦干,包好头发,再给荣烺擦香膏,最后扑一层香粉,浑身香喷喷的,荣烺也不睡,她在床上还要一边儿晾头发一边儿听林司仪给她讲睡前故事。 荣烺有心事也会告诉林司仪,“你说母妃多偏心眼儿,竟然偷偷给皇兄银子,不给我。” “殿下这么说,大殿下得多为难啊。原本大殿下是担心你凑不齐银子,才主动拿出来给殿下的。”林司仪用小玉梳给荣烺梳着头发。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说啊。”荣烺哼一声,“我母妃就是个偏心眼儿,我早就知道,她就是偏皇兄,偏儿子。” “五根手指尚有长有短,人心本就是偏的。”林司仪并没有说些谎言安慰荣烺,而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怎么能偏心呢,都是一样的儿女。”“殿下生在皇家,不知道外面的事。”林司仪道,“外头贫寒人家,一旦生活不济,都是先卖女儿换银子。便是生活略好些的人家,也是先供儿子读书,即便在书香门第,也有不识字的女孩儿。再大的家族,没有儿子,即便有十个女儿,也叫绝后。即使女儿再出众孝顺,也比不得一个混账儿子,这叫香火。” “外头都这样?”荣烺吃了一惊。 “大部分。”林司仪说,“许多口口声声最疼女孩儿的,都是家里不缺儿孙的。” 荣烺震惊的说,“那可太可怜了。” 林司仪唇角一扯,“数千年都这样。” 荣烺扭头看林司仪,林司仪垂着眼睛给荣烺梳头发,荣烺问,“林妈妈,你家里也是这样吗?” 林司仪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荣烺一出生,林司仪就负责照顾她。林司仪在荣烺身边的时间比徐妃都要长,荣烺也一直把林司仪当作自己的半个母亲,她听林司仪这样说,顿时很心疼。荣烺认真的说,“林妈妈,你别难过,他们待你不好,我待你好。咱俩一辈子都在一起,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林司仪莞尔,眉眼弯弯的望着荣烺,“我不难过。他们对我不好,把我当二等人,我也当他们狗屁一般。” 荣烺“扑哧”就笑了,点头小脑袋说,“林妈妈你做的对,就该这样。” 林司仪一乐。 有林司仪一打岔,荣烺也就把母妃给兄长私房的事抛脑后去了。母妃是很偏心,但祖母待她好啊,皇兄也跟她好,父皇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荣烺心里算了算,决定不与母妃一般计较。 第二天上课,荣烺把银票给了齐尚书。齐尚书点了点,的确是一万两,客套的行一礼,“谢殿下赏赐,待国子监贤人堂建成,臣必请殿下亲临,也叫国子监师生知道殿下深恩。” 齐尚书这样一说,荣烺满肚子对齐师傅的抱怨都没了,荣烺一摆手,“我是银子不多,要是我有,我还能多赏赐些哪。” 齐尚书一听,就与荣烺说起国子监的现状,“帝都的监生不怕,他们都是住各自家里,除非实在路远的,住在国子监。外地学生实有些贫寒的,日子过的很不易。倒是官学新章程给臣提了醒,臣也想效仿官学,每半年考一回,成绩好的学生,给些奖励。” “这法子是好的。”荣烺已经听出来了,“就是银子不凑手,是吧?” 齐尚书唇角一翘,抱拳一拱,“殿下英明,正是如此。” 郑锦忍不住插一句,“原本齐师傅你只打算跟公主要五千,如今足有一万银子,怎么也能节省出五千两给成绩好的监生发奖励吧?” 因昨日她撺掇,害公主多出五千银子,郑锦心里怪内疚的,见齐尚书又打公主主意,遂出口相拦。 “国子监有监生一千,我是想,每年考试前五十名,可免去食宿费用。然后,每月二两银子的补助。这五千银子,头一年是够的,只怕难以为继。”齐尚书全不在意郑锦的态度,只温言与荣烺商议,“倘旁的事,臣不能与殿下提。国子监不一样,这也是官学,官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按理再如何优待都不为过。只是朝廷这两年也艰难,拨不出这笔银子,我才与殿下商议的。”说着便是忧愁一叹。 荣烺天生的义薄云天,听齐尚书这样说,荣烺当时就道,“这也不是一下子投多少银子,这一万齐师傅你先拿去用。嗯,等什么时候,你给我个计划,看到底每年得多少银子,要是不多,我帮着想想法子。” 齐尚书闻言大喜,立刻起身又给荣烺揖了一揖,“谢殿下,明儿臣就把计划给您。国子监早就拟好,就差银子了。” 荣烺一口应下,“行,明儿只管拿来。” 郑锦颜姑娘都没来得及拦,荣烺就把这事应承了。郑锦一脸焦急,想殿下这不是给齐师傅坑一回,以后这要连年往国子监送银子啊!殿下一年就六百银子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