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伯,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即便再天资过人,那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回春珠融于心脉,你让他挖出一半的心脉,他还怎么活?!”
“您这是,要他的命啊!”
“或许你觉得我很残忍、无耻,但为了井然,我不在乎!”
“只要他有一线生机,我什么都愿意做!”
秦秋摇了摇头:“对不起,姚伯伯,我做不到!”
“我可以为井然做一切的事情,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
“若是要拿别人的命,换井然的命,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做不到。”
“何况,她是俞裴!”
“何况,他是俞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俞裴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更不可能这么对他!”
“你不忍心这么对他,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井然去死吗?!”
“阿秋,他是井然啊!是那个从小陪你一起长大的井然啊!他是你未来的夫君啊!”
“我....”
秦秋的眼眶猩红,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她微微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姚望重扶住秦秋的肩膀,再次恳求:
“阿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知道,刨腹挖心,俞宗主会受许多的苦,风险也是极大,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想,若是能成功的取出半颗回春珠,他们两个人,就都会没事的!”
秦秋看着姚望重,许久之后,她擦了擦眼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姚伯伯,井然如果死了,我可以给他陪葬。”
“但,要我伤害俞裴,办不到!”
“你!!”
姚望重又气又急又伤心:“好!好!”
“好一个办不到!”
“可井然怎么办!他怎么办!”
“没有回春珠,难道让我去找早已消失的日灼剑和月寒剑吗!”
垂着眸的秦秋猛地抬头:“日灼剑和月寒剑?”
“这两把剑也能救井然?”
姚望重摇头:“我不知道!但由天地灵气所化的东西,据我所知,只有这三样!”
没错,秦秋想起来了!
日灼剑和月寒剑确实是由昆仑山天地灵气所化!
这两把剑的威力绝对不亚于回春珠,或许,它们真的能救井然?
可,即便真的能救,她又该想什么办法去控制被放出来的走火入魔的魂魄呢?
不,一定有办法!
有问题,就会有办法!
一个月,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在一个月内,找到控制昆仑山魂魄的办法,那,井然就有救了!
秦秋的心中的希望,像火把一般,被忽地点燃了!
“姚伯伯,你照顾好井然,把逍遥山最好的补品,都拿出来,熬了汤,每天喂他喝一些!”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秋,你要做什么?!”
“阿秋,你有什么办法?”
“阿秋!”
任凭姚望重再怎么呼唤,秦秋不曾回头。
纵然内力大损,短时间内不宜再动用,但若是不瞧上俞裴一眼,秦秋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从姚望重那里出来之后,她就御剑直奔两重山!
路途中,因为动用了法力,嘴角处有丝丝的血迹渗出。
她也不管,擦干净了,继续加速前行。
到两重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秦秋并不想别人知道他来过,所以,还是走的她一贯走的老路。
俞裴的房中有昏黄的烛光亮着。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他的屋子,秦秋的脚像被定住了一样,越是抬不起来。
脚步越来越慢,她不敢往前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俞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也许,只看一眼就好。
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后,直到屋中的烛光灭了,吴壹端从里面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秦秋估摸着俞裴应该已经睡下来,才缓缓走了出来。
细眉般朦胧的月亮懒洋洋的悬在空中,散发着幽薄的光。
房中很黑,秦秋只能借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微弱的月色,缓缓地走向床边。
俞裴睡得很沉,一向无比警觉的他,这次,对她的到来竟没有任何反应。
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楚和心酸在秦秋的心中猛地泛开。
他一定伤的很重很重!
是啊,怎么能伤的不重!
他几乎挖出了自己的心!
若不是她在最后的关头冲破了穴道,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匕首搅动血肉的声音又在秦秋的耳边响起!
刺啦刺啦刺啦。
一声声,如地狱之音一般震动着她的耳膜。
她看向俞裴的胸前,有汩汩的血河在不停地往外涌动,捂不住,堵不上,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再看他的脸,依旧是像那日一般,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做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但却掩盖不了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