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连紫所在的那屋出来之后,穆连缃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一边躲避着太子府里巡防的守卫,一边借着夜色的掩护寻到了自己之前钻进来的狗洞。
说是狗洞还真不为过,因为这个洞大小刚好能允许一个身子娇小的人通过,如若不是因为穆连缃会缩骨之功,怕也是钻不进来的。不过这个“狗洞”倒是与其他地方的狗洞不太一样的地方是——过于豪华了。
洞的边沿全都用汉白玉石砌得平平整整的,就好似专门为了一只狗修建的出入口一般。
来的时候,穆连缃见此还调侃了一番——“贵族家的奢华真不是一般人能比,连狗洞都这么讲究,唉,民脂民膏啊民脂民膏”。
熟门熟路地摸到狗洞前了,正当他缩骨匍匐于地上的时候,后领感受到一股拉力。
有人!
穆连缃敏捷起身!
同一时间,他的袖中洒出一阵粉末,袭向抓住他衣领的人。
对方没有料想到他有这么一招,担忧粉末是某种毒物,赶紧掩鼻后退,也因此放开了穆连缃的衣领。
可是,能让穆连缃松懈的时间非常之短,短到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完成“缩骨”——“钻洞”——“逃脱”这一系列动作。
他灵机一动,一个闪身,一脚借着墙体的之力,开始攀登围墙——纵使他的轻功之术在九重楼之中是数一数二的,但太子府的外围墙实在是高,他这一纵身还不足以直接到达围墙之上,他只能再接住围墙攀登与弹跳的二次力量助他登上围墙之上。
他的计谋是不错的,想法很好,但与现实还是有些差距。
就在他攀住围墙准备再借力而上之时,对方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抓住的是穆连缃的手臂。
“我……!”
——惯以文雅公子自称的穆连缃,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伴随着这句粗口,他正从围墙上自由地往下落——因为被对方拉扯而失去平衡。
对此,做好了坠地心理准备的他,双手抱头——在落地的时候他还向旁边滚了好几圈。
“哎呀我的娘欸……”
全身痛——这种痛让他恍惚之间想到了小时候习武,被父亲要求提着水桶扎马步一上午后躺在床上、身体要散架的那种痛。
太子府难进吗?
在今晚之前、哪怕是现在他都会很肯定地说——不难,实际上一点儿都不难。
原来见穆连紫失败那么多次,他也没有认为潜入进太子府一事特别难。当时穆连紫失败,他认为,一是穆连紫功夫尚可,但没他高,特别是轻功这一块。
可太子府难出吗?
在今晚之前,他自然是认为“或许不简单,但是不难办到”。
而在此刻,他是认为自己——不太能办到的。
“唉……”他还在劝说穆连紫赶紧离开,得,看样子,难啊!
这可怎么办呢……
“你,何人。”声音是从上面的方向传来的。
穆连缃顺着声音——说是顺着,实际上就是打开了捂住头的双手之后,原本应该是天空的方向,出现的是一张微微弯腰而凑过来的一张脸。
就在穆连缃呜呼哀哉喊痛又陷入短暂的自我思绪的时候,对方已经站稳脚且走到了他的身旁。
夜色虽然漆黑,但随着对方的这句询问,巡防的守卫已经举着灯火靠近了。
也正因此,借着摇晃的灯火,穆连缃看清了来人。
感叹了句——“原来是你,怪不得……”
嘴上的感叹颇有点儿云淡风轻的无可奈何之意,但他内心,是更巨大的哀鸣。
——我聪明的脑袋瓜子,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