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宫中服饰的年轻内监在大厅里面来回踱步,时不时地走到门边向外探头看。
在大厅的一旁还站着两个衣裳颜色比他浅上许多、样貌清秀的小内监安静地站着。
其中一个见他如此焦急,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轻问。
“喜公公,这都半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呢?咱们可是来传圣旨的,太子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喜公公一道利眼吓到噤声。
“大胆!”喜公公随即怒斥。
他原先接到这个传旨任务是开心的,毕竟据说圣旨里的内容并无不好,甚至来说是好消息——这个是皇上身边的大内监说的。
当时他只顾着高兴来着,来的路上还幻想着太子要给赏赐,今天或许就是他平步青云的第一步。
但是,现在心中只有焦急与不安。
他之前一直是在后宫里当差,前些日子突然被调到了皇上的宫里当差——做的都是些杂事,平日里最多也就能远远地看一眼当今圣上。
原本抱着感叹自己无比幸运的心态来的,在这里被晾了近半个时辰了,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大抵,自己这趟来,是当炮灰了来。
啧,就说这等好事其他人都不来,竟让他一个默默无闻地来?这帮狗阉人!
喜公公心底恨恨地想,还咒骂着——只顾着骂了,却没注意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他焦躁地来来回回踱步,一个人影靠近,他差点儿就撞上。
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他立马后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更庆幸地是没有碰到来的人——在太子府上,无论是不小心冲撞了谁,恐怕都会被之罪吧。
待他站稳后看清来人,后背猛地一热——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当中又有一丝侥幸——好在自己平日里训练有素,反应够及时,要不然就直接撞上太子了!
“殿、殿下日安。”喜公公赶紧跪下,愣是行了个大礼。
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内监也一并跪下。
盘获坐在主座上,半天没有开腔。
就任由着喜公公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喜公公是跪着的,但是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行是来传圣旨的。因此他人虽然是跪着的,但是圣旨却是被他高高的举着。
可也正因为举着圣旨,太子一刻不开口,他的手丝毫不敢放下来一毫一厘。
手开始抖了。他心里瑟瑟发抖,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地说:“殿、殿下,奴才是来传圣旨的。”
“起来吧。”盘获淡淡地开口。
匍匐在地的几人听令地站了起来。
喜公公不敢大剌剌地看盘获,只能微微地抬头,眼皮抬了一点点——正好能看到他的角度。
他见太子略微苍白的脸色以及面无表情的面容,心底揣测或许太子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才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而不是因为心中怒气吧?
此刻,他的表情和生气并不沾半点儿关系。
喜公公也就壮起了胆子“执行”这番来的任务。
“殿下,奴才是来传皇上旨意的,不过这道圣旨是下给紫夫人的,请问紫夫人她……”喜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哦,她不方便。圣旨给孤吧。”
盘获的话音才落,府中的管家已经走到了喜公公的面前,伸出了手。
“呃……”喜公公犹豫了。
他看着伸在眼前的双手,再看了看太子——太子的眼神淡淡的,但莫名就是有一种压迫感。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圣旨直接交到了管家的手上。
管家接过圣旨之后,客气地说:“公公请去喝喝茶吧。”
他的意思便是
说着,一个仆人进来站在喜公公他们旁边。
看这架势,喜公公一看便明白,这是赶人呢……
瞬间,他肚子里是哭丧一片——这怎么和别人去传圣旨完全不一样。
他今日受到的最大的礼遇就是管家那接圣旨的双手了吧!
心里苦哈哈,面上笑嘻嘻。
说的就是此刻的喜公公了。
“谢殿下。奴才告退。”喜公公恭敬地行了礼,退下了。
那离开的脚步显着一丝慌乱。
管家将圣旨呈给了盘获。
盘获打开看了两眼,又扔回给了管家。
“父皇可真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呐。”盘获说着,言语间听不出是感慨多一些还是讽刺多一些——或者说,两者都有,且显而易见。
“这几日太子府谢绝一切访客——不过,贺礼留下,做好记录。”
“是。”
“叫厨房备一些补气血的甜食。”交代完这一句,盘获走了。
管家好奇地打开圣旨,便明白了太子之前为何那般吩咐了。
圣旨是建兴帝今日酒醒后想起来自己前一晚当众说要给穆连紫抬位份一事,又想到前一日那般折腾,于是便命人拟了这份圣旨。
心想着这下既彰显自己身为帝王的一言九鼎,又能安抚一下太子——太子如此中意穆连紫他是没有料想到的——虽然说当初让穆连紫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