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国公爷,您不能硬闯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试图揽着顾彪,但是压根儿拦不住。
他一边做着拦人的动作,一边跟着顾彪的步伐向府里走去。
他的旁边,还跟着府里的护卫——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真的敢拦着他。
“还不去通传你家主子,老子有事问他!”顾彪大手一挥,管家和一干奴仆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后退。
嘴里连连说着“是是是,已经告知主子了”。
“哼!”顾彪重重地哼了一声。
顾彪冲到了大厅,随意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大掌一拍。
他再次斥道:“你家主子架子好生大,是要让老夫亲自去请他?”
“国公爷,你都亲自到我府上了,过来见你这两步路,我还是走得的。”一道声音传来。
伴随着声音,一个人跨进了厅堂。
来人正是今日顾彪闯入地府邸的主子——柳清旸。
“今日是吹了什么东南西北的邪风,国公爷竟然出现在了我柳府。”柳清旸眉眼笑着,但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他的调侃中带着讽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闲适地坐在主座上,慢条斯理地吩咐下人看茶。
顾彪和柳清旸两个人在朝堂上一直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平日里也没有私交,更不用说登门拜访——更准确地说是硬闯。
相国府的下人在听到猛烈的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当看清来人是顾彪,还不敢置信地揉了好几下眼睛——也就是在他揉眼睛的空档,顾彪就直闯进府中了。
柳清旸挥了挥手,将刚送上茶的下人以及原来赖在一旁想要看热闹的下人都遣退了下去。
紧接着,他也没有招呼顾彪,也没有和他交谈,只是端着茶碗晃啊晃的,晃了半天也不见喝一口。
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顾彪哼了声。
他才不像柳清旸一样,形式做派见不得光,小家子气浓,说话做事拐弯抹角的。
顾彪说:“穆连紫是老子地女儿?”
柳清旸一愣,他本还在猜测着顾彪此番杀气腾腾地冲到相府是为了何事,他没想到他倒是这般单刀直入。
面上他应付着顾彪,心底在想着是哪里让他发现了穆连紫的身份?明明他们之间交集并不多。
难道是太子已经知道了穆连紫的身份了,又将此消息告知了顾彪?如此这样看来,太子还真是没有如表面表现的那般,关系疏远呢……
对于这个发现,柳清旸心底一喜。
他收起了思绪,准备将主要精力放在“应付”顾彪身上。
不知道,又能从中挖出什么既有价值又有意义的东西呢?
是以,对于顾彪难看的脸色以及震天的嗓音,柳清旸是丝毫不受影响。
他轻轻地吹了吹茶碗,然后轻啜一口,接着一脸沉浸在美妙的茶香之中。
见状,顾彪心中怒火更胜。
随手拿起桌上刚上的茶杯扔向柳清旸,柳清旸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像是知道杯子来的方向和时间般,在杯子要砸到他脸上之前,他身子向旁边偏了偏——杯子与他的脸就差分毫就擦上了。
杯子被扔在了他身后的墙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动作。
紧接着,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他摇摇头,说:“国公爷这是来柳某人的府上做客还是寻仇,这般暴躁。”
虽然看着柳清旸这副模样让人更咬牙切齿,但是顾彪知道自己还是要保持些许理智。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可,废话那么多!”顾彪说。
“紫儿是我的衣义女,怎么就成了你的女儿了?莫不是那日在朝堂上你为她说了两句话,便觉得自己是自己的女儿了?”柳清旸说,“顾国公,你如果想要女儿,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柳清旸不慌不忙地说。
他脸上的淡定让顾彪恨不得立马将他撕碎。
但理智告诉他,今日不宜见血。
“照你现在这话的意思,是准备装傻到底了是吧?”顾彪又哼了声。
然后他嘲讽道:“二十几年了,你当真是分毫为未变,狡猾利己。”
柳清旸听了顾彪对他的评价,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慢慢地放下来茶杯,说:“你也是呀,二十几年了,形式还是这般莽撞。”
“据太子府传,穆连紫中毒了,中了无情引。”顾彪突然这样说。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柳清旸的表情——成功地让他捕捉到一闪而逝的一丝讶异——恐怕不是惊讶听到穆连紫中毒,而是他竟然知道穆连紫中毒一事吧?
果如顾彪所料想到的,柳清旸确实惊讶于顾彪怎么会如此快地便得知了穆连紫中毒之事,且竟然还知道她中的是无情引。
果真,国公府与太子府之联系这么多年来,其实从未疏远吧。
“国公爷来柳府作甚?是来问无情引的解药?”柳清旸问道,“莫不是你觉得无情引这个毒是我下的?再怎么说,紫儿也是我的义女,我怎可能对她下毒呢?”
说完,柳清旸还扯了扯嘴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