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血从穆连紫的口中喷出。
深色粘稠的血像之前在马上一般,全都喷洒在了盘获的胸前。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盘获险些措手不及。
他飞快地点了穆连紫的穴位,血止住了。
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声喊道:“薛府医!薛……”
穆连紫抓住他的手。
“孤不走远,孤去叫薛府医。”盘获道。
他有些慌了,就他刚刚那一声呼喊,守在门外的暗卫早就跑去叫带薛府医过来了,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跑一趟。
盘获那样说了,穆连紫的手没有放开,她开口,想说什么,但是一口气都还没缓过来,喉咙里又都是浓浓的腥咸味,她开口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得摇摇头。
同时,手又拉了拉盘获,盘获顿了下身形,还是坐下了,视线几乎与他平视。
他说:“孤,错了。不该如此激进。”
没有前言后语的,盘获竟然道歉。
甫听,穆连紫一时不太明白他为何道歉。
再联想到他之前说的……
是了,她就是因为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联想到小刀的主人是……
唉。
小刀,梦境,太子,顾芷兮,还有那个叫秋元的——梦里的小男孩,现实里的她的“救命恩人”……
多个信息一下子就在脑海中关联起来,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自己都颇为震撼的答案。
也正因为这样,她闪神了,然后就没有继续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呼吸。
一下子情绪波动大了,气血冲得太猛,让一直蠢蠢欲动的毒素又滋长了——并且还横冲直撞。
因此,她又伤到自己了,一口血控制不住地就喷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先前一直是在静养,体内残留的无梦香结合着睡眠,其实有在好好的恢复元气,也在一点点地抑制毒素。
是以,这次毒素冲击的力量小了不少,只是喷涌而出地血过于骇人,但身体倒也还是相对稳定,没有之前毒发时候的心痒难耐痛苦。
薛府医也是忙活了一晚上,现在都还在研究药方。
她的身体状况她知道,尚在自己能控制调理的过程。
所以,她拉住了盘获,让他不用兴师动众。
穆连紫终于平缓了骚动的毒素,学着平日里盘获的语气和用词说道:“无碍。”
说着,她眼里甚至还闪过一抹调皮。
见状,盘获轻吐一口气,说道:“无碍与否,都要等薛府医来了才能下定论。”
说着,盘获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细细地给穆连紫擦掉嘴边的血渍。
“抱歉啊殿下,又把你的衣裳弄脏了。”穆连紫说。
盘获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手里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柔、更缓了。
“看着不胖,体内的血倒是不少。”盘获揶揄道,“先前不是控制自己的情绪挺好的么?怎的,见不得孤换的这一身衣裳?”
穆连紫听了,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出声。
盘获手没停,还在将她沾上的血渍一点点擦掉。
当薛府医马不停蹄跑过来,见到的就是上述的画面。
眼前……这个画面怎么有点眼熟呢?
而此时自己向前还是转身离开的犹豫怎的也这般熟悉?
薛府医心底泛起了嘀咕。
他甩甩头,还是决定走进屋子。
当他走近了才看到原来盘获不是在与穆连紫你侬我侬,而是在给她擦刚吐出来的血。
见到此景,薛府医倒没有露出慌乱或者其它紧张的神色——不禁让人觉得他对穆连紫吐血一事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了般。
他向前给穆连紫把了把脉,然后又放下。
他说:“殿下,您就不能克制一下么?想做什么,待紫夫人康复之后想怎么折腾都行。现在她的状况,是连拉拉小手都不行。”
薛府医一番话,说得盘获和穆连紫两人都有些难为情了。
这个薛府医,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他俩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盘获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紫儿情况如何。”
“没有大问题。毒素的活力没有之前充足,或许也是因为紫夫人体内其它的毒在和它抢占地盘,威力弱了不少。”
盘获颔首,也不再说什么。
薛府医又忍不住多说了些。
“殿下,您现在虽然没有毒发,但是还是避免做加速毒素滋长、缩短毒发时间的举动为好。”薛府医突然语重心长地说,“无情引这个毒,本来毒性不大,但一旦动情便是要人命。”
“殿下中毒了?”听着他们的对话,穆连紫人不知插嘴问道。
薛府医点点头,说:“与紫夫人您一样,中的是无情引的毒。”
闻言,穆连紫目光转向盘获。
盘获则反问穆连紫:“难道那位前辈没有和你说过,无情引是一种双人毒吗?”
穆连紫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这倒是没有听过……难道殿下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盘获不语,一记冷眼射向穆连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