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夜色里的雨片刻,温故知心中有了些许定夺。
他转身回到书案前,从笔架上面拿了一支新的毛笔——之前他正在看书圈画重点,突然感受到外面有习武之人靠近,且来人的步子轻重根本不是常来这里的穆连缃。
是以,他立马将毛笔注入内力,将之投射出去。
他是没有想到来人是盘获,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带来的是穆连紫中毒的消息!
此时此刻,温故知一边拧着眉,一边飞快地书写着什么。
不多时,他将写好的纸笺卷成一个小卷,放入到了一小节细细的竹筒里面。
他走到了房间的一个小角落,然后将小角落的书架上的书放在了一旁 ,再接着他把横着的木板抽开,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
见木板被抽开,笼子里“重见天日”D额一只小鸽子欢快地扑腾着自己的翅膀。
温故知笼子里将它拿出来,将之前准备好的小竹筒捆绑在了小鸽子的脚上。
他带着小鸽子走到了庭院之中。
他轻抚了两下鸽子的头,然后放飞了它。
小鸽子在空中来回扑腾了几下,然后确定了一个方向后,飞远了。
他看着飞走的鸽子,然后轻叹一声,转身回到了屋里。
同一时间,坐在城隍庙屋顶的盘获看到了从馨园飞出的小鸽子,若有所思。
“追踪鸽子,看去往何处。”他沉声吩咐道——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可当他话音才落,附近一道黑影闪出,加快速度跟上那只小鸽子。
盘获起身,准备回府,这时候他发现一只鹰隼在他头顶盘旋。
他一眼就认出了是太子府养着专门传递府中信息用的。
府中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想着,他抬起自己的手臂。
鹰隼看到自己的主人已经准备好了“降落点”,立马一个俯冲向下冲——速度之快,且凶狠。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习惯性地向旁边闪躲了。
盘获面不改色。
鹰隼冲得很猛,但是最后落下时却十分轻缓且温柔。
盘获伸出手,放到鹰隼的嘴边,鹰隼咕噜叫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张开嘴,嘴里衔着的纸条就落在了盘获的掌心。
盘获又是一抬手,鹰隼重新飞向了夜空,盘旋了 一阵,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拆开纸条,里面是管家用简短的文字说薛府医没有在穆连紫身边,而且还特地交代不要让任何人去屋内打扰道穆连紫休息,之后他要了马车急急忙忙地去了一个当铺——正因为去的是当铺不是药铺,引起了管家的疑心,所以管家赶紧写了这张纸条给盘获。
小小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盘获一目十行,快速的浏览一遍。
他抓紧纸条,然后再松开。
纸条已经变成了粉末,手一张开,春风起,将之吹散了。
盘获改了道,原打算回府的他,决定亲自去有典当铺去一探究竟。
当盘获到达有典当铺的时候,看见门口正停着太子府的马车。
有典当铺在的这条街十分的僻静,附近虽然有不少房屋,但是大多都显得破败萧条。
这一条街在城西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最破败、人烟最少的。
说来也奇怪,这一条街无论开什么店,不出一个月都关门大吉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安然无事且还能正常营业的就只有有典当铺一家。
此时,薛府医刚从马车下来,见有典当铺关着门。
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穆连紫之前的交代。
他回忆着穆连紫说的,照着做、照着说。
他有节奏地连着敲了四下门。
等了一会儿,正当他怀疑是自己记错了还是穆连紫说错了的时候,屋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深夜造访有典,典当何物?”
不开门?
薛府医心底疑问。
但还是谨慎地回复道:“来当一把小刀。”
门依然没有开,安静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再度响起。
“欲典当多少银两?”
薛府医乖乖地按照穆连紫交代的说,一个字也不敢说错。
“当四千两。”
薛府医说完后,里面又彻底没有了声响,而门依然没有开。
过了好长一会儿——比之前停顿的时间还要长。
就在薛府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抑或是穆连紫的说辞不对之时,有典当铺的正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的声音在这寂静又下着雨的夜,显得格外突兀,甚至透露着一阵阴森之感。
薛府医抖了抖——他有些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春雨带来的凉意。
他看着打开的门背后是一片几乎看不清的黑沉——里面并没有掌灯,他心底打起了退堂鼓。
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来这里是有“使命感”D额,便骨折勇气走了进去。
就在他跨进门口,有典当铺的大门“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声音依然诡异地在这条寂静的街道响彻——那一声,让人不由得心里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