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长时间,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也已经到了尾声。
穆连紫正想着——她特地放在郑雁岚身上地花笺到底是有何用处?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
当内监将记录着“对对子”环节具体抽签情况和说明的册子呈给了皇后。
只见皇后翻了几页后,给回了内监。内监才接过册子,一旁的太后突然出声。
“哀家看看。”
内监恭敬地又将册子呈给了太后。
太后缓慢地翻着册子,然后她微微蹙着眉扫视了一圈。
“母后?”皇后有些担心地问。
合上册子,太后略微凝重,对着全场说:“在座的还有哪家的花笺未被抽取的?”
太后的话一说出,全场哗然。
场上又开始交头接耳。
每个人都左看右瞧,心想着到底是哪一家的花笺竟然不在木盒子里?
春花宴的邀请帖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普通纸笺——没有编号也没有花样,另一种则是只有家中有未出阁的姑娘才会有的花笺——就是在刚刚的环节里面被抽取的带有编号的。
喧闹了好一阵子,都没有见有人出来认领“消失的花笺”。
太后又扫视了全场一眼,当中眼睛似有若无地在左右两边某一处又停留了好一会儿。
皇后见此情况,没有急于说什么,而是等着太后下一步举动。
“大胆奴才,哀家刚刚看了,里面竟然还有缺失的花笺,刚刚你在登记造册的时候定然已经发现。你隐瞒不报该当何罪!”太后突然怒斥。
一直保管着花笺的内监赶紧跪下。
“请娘娘饶命!奴、奴才担心主子们降罪……奴、奴才也不知……盒子一直不曾离开奴才的手。”内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确定不曾离开你的手?”太后扬起下巴,威严地问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内监立马就想到了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上、上午的时候,各家小姐都将花笺投入木盒子了,不过……”
内监犹豫了。
“不过什么?太后问话,有何犹豫的?”太后没说话,皇后抢着问了。
内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穆连紫,然后又低头。
他转头看人的动作太明显了,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太后睨了眼穆连紫,问跪在地上的人,道:“你看太子侍妾作何?你的意思是穆氏将花笺拿了?”
被直接点名的穆连紫一脸无辜地抬起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在懵懂地无声提问“与我有关?”。
内监继续说:“奴、奴才……也、也这不清楚。禀报娘娘,木盒一整天都未离开过奴才的视线,这点一起当值的小珠子可以作证。每位小姐的花笺确实都投进木盒子里了。不过上午的时候,紫夫人不小心绊倒了奴才,当时花笺散落一地,或许是那时候导致有花笺遗失……奴才与小珠子一起,将地上的花笺都捡了起来,奴才保证当时地上都没有了!”
他一边说一边抖,话说都后面反倒没有一开始的紧张了,反而越说越顺畅一般。
“奴才可以作证!”一直在一旁侯着的小珠子立马跪下来,大声呼喊道。
“启禀娘娘,奴才想起来,在花笺刚散落的时候,紫夫人有帮忙……”小珠子继续说道。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所有的证据与矛头都指向了穆连紫。
“穆氏,确有其事?”太后问。
穆连紫一脸惊恐地站起来,垂头拱手道:“回太后娘娘,今日上午确实不小心碰到了他,花笺也确实散落一地,但是,当时是因为内监不断靠近才导致妾身碰到了他。之后妾身也想帮忙来着,但是殿下将妾身带走了。”
垂头之前的穆连紫脸上都是惶恐,可说出的话不仅条理清晰,言语间却听不出任何惧意,只是很淡然地陈述着某种事实。
太后不语。
穆连紫继续说:“太后娘娘,妾身不明白,明明是内监的失职,何故将花笺遗失直接推到妾身头上?”
穆连紫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但言语犀利,姿态不卑不亢。
大有一种——“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单靠一张嘴就给我泼脏水”之势。
“穆氏,哀家也不是单听一面之词。”太后缓缓地说道。
紧接着她问:“今日上午,你是否与太师府家的姑娘起了口角?”
穆连紫抬头,一愣。
然后又低下头,恭敬怯懦地回答:“是,上午在进御花园前,妾身确实与郑小姐有过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