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信任,还是因为自信?
——穆连紫如是想。
她心里所想的,是盘活如此大胆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尽管并未和盘托出,但相比于下午在小花园里发生的事件来说,算是改变?
而这个小小的不同就不知是盘获终于是践行他的言论,表达对她的信任?还是因为自信她会在“知情”的情况下还会听话的配合他?
穆连紫思来想去也拿捏不准他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但她能确定的是——盘获这个人,哪怕他给你的是百分百的信任,但也耐不住他存着八百个心眼子。
穆连紫忍不住想,他小时候也是如此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不禁对盘获与顾芷兮关系很好这件事情存疑了——关系好,或许大概率的盘获单方面的吧。
毕竟,她对这样“复杂”的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紫儿还有何顾虑?”
穆连紫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回应,盘获出声问道,脸上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穆连紫自然没有将心中想的如实说出。
她就像是经过一番思想纠结之后才决定郑重说出来一般。
她想到自己即将要说出来的话,不得不端坐着,腰杆子挺得板直。
与盘获拉开了一定距离后,穆连紫说:“我刚刚在想着,我这个算是在为太子您办事是不?”
盘获想了想,道:“算是。”
得到肯定地回答,穆连紫眉眼已经有了掩藏不住的喜色。
她又继续问道:“阿紫记得,按照我们的契约来说,这件事是属于‘额外’的工作内容吧?”
她特地加重了“额外”两个字。
话说到这儿了,盘获心中已经预感到穆连紫想要说什么了。
他直截了当地说:“紫儿你的报酬……孤自然一分不少。事成之后,尽管开价。”
“你……”见对方如此爽快,穆连紫反而有些迟疑了,“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如果你想,孤整个人都是你的,更何况那些身外之物。”盘获说道。
穆连紫置若罔闻,不知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是不以为意,总之她对于盘获这句话没有他想要的娇羞或者感动的神情。
她说:“我觉得,还是说个数比较好……要不,就三百两吧。殿下您也不要觉得贵,毕竟这当中我承担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七七八八算起来也要差不多这个数……”
穆连紫絮絮叨叨,一一罗列她开价三百两的理由,那个模样,怕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她越说的具无事细,越表现出她要与盘获之间算得清清楚楚、银钱两清、互相不要有相欠的牵扯。
“可,依紫儿所说。”
盘获直接打断了她——再听下去,盘获怕是宁愿今晚什么计划什么筹划都不做,也要让她竭力划清界限的言语给打住。
穆连紫住了嘴。
然后,她看向舞台的方向——借着这个举动,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对面郑雁岚的位置,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接近对方,一边说道:“任务是接下来了,可是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更何况,她坐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众人瞩目,从何下手?”
说到最后,穆连紫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盘获没有说什么,他几不可见地向着对面轻点了下头。
穆连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举动?
这个是在打暗号?
穆连紫看了看对面——这时候倒是比较光明正大地看了。
她发现对面的郑雁岚时不时地看向他们,当她俩的视线对上时,郑雁岚回以穆连紫一个轻蔑的表情,便将视线移开了。
郑雁岚移开视线的同时,还举起了酒杯,故作饮酒状。
也或许是郑雁岚因为见着盘获与穆连紫交头接耳、卿卿我我,心中堵得慌,再紧接着又接触到穆连紫炫耀的眼神——穆连紫的眼里其实并没有带上什么情绪,她俩中间隔着大大的舞台,郑雁岚坐的位置其实也看不清对面人的神色,不过是她心中如此认为而已——当她与穆连紫的目光似乎对上的那一刻,她觉得一种羞辱涌上心头,紧接着又气又恼地,她转开了头,再然后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
也就是在她端起酒杯之际,杯口才触碰到唇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手一软,杯子便直直地往下掉!
郑雁岚条件反射地伸手想要去接杯子,但终究是徒劳——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杯子已经掉落在了桌子边沿,然后杯子被桌子弹开,里面的酒全部喷洒出来——一滴不落地,全部点缀在了郑雁岚的衣服上。
“啊!”郑雁岚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酒渍,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的惊呼在当下热闹的环境中并不突兀,也没有引起过多人的关注——也只有她座位附近的人因为她这声惊呼而投来好奇的目光。
郑雁岚赶紧捂上嘴——感受到周围的人投射来的目光,她觉着有些窘迫。困窘之际,她又多么庆幸,当下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她失礼的一幕。
“岚儿怎么了?”郑太师听到声响,转头问坐在他身后位置的郑雁岚。
“祖父,岚儿失礼了,需要暂时退场去梳洗梳洗……”郑雁岚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