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宴是大缙朝皇宫中每年最为隆重的宴会之一,它的隆重除了参加人数多之外,它是为数不多从上午举行到晚上的宴会。
这不,宴会上午的议程结束了,接下来有至少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给大家自由活动——说是自由活动,实际上是各自“自由活动”。直到酉时前,男女老少各有各的主场。
除了皇上和皇后已经去休息之外,其他的皇亲贵族和群臣,主要分为了男子与女子两个群体进行小型聚会。
男子为一个活动区域,主打一个朝中同侪觥筹交错、联络情感;女子则在另一个活动区域,主要就是女眷们为各自的夫君、孩子在后院这个交际场铺设康庄大道。
“我要去?”站起身恭送了皇上和皇后,穆连紫问道。
“紫儿尽管去玩,不用念及孤。”盘获情真意切地说,他的话换来的是穆连紫短暂的沉默和略带不满地眼神。
“殿下,你不需要我近身保护?”穆连紫挑着眉问道,语气中有着一丝反讽的意味。
“紫儿近来颇喜欢挑眉。”盘获道。
在穆连紫正要再次表达什么之前,盘获又继续说:“今日参加宴会的女眷均是朝中重臣的后宅,从她们的言行间或多或少可以推断出她们的夫君、父兄是否有异心。紫儿若不想与她们交谈,远远的或近身瞧瞧她们即可。紫儿这般玲珑聪慧,必然能抓住当中的异常。这,也是保护孤呀。”
说完,还不吝啬地给了穆连紫一个微笑。
哼,另一种保护形式?这不就是让她去帮他探听消息吗——说是保护,其实已经是另一项工作内容了。
穆连紫心底哼了声,眼底无波,看着盘获,挑眉不语。
盘获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抚上她的眉,轻轻抚平她挑起的眉尾又收回了手。
“紫儿挑眉之色颇为娇媚,不免让人自作多情。虽然孤很受用,但养成习惯可不好,如果被别的男子见着了,怎可行?”
盘获的轻叹没有换来穆连紫的娇羞,心里闪过的一丝滋味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果不其然”。
“紫儿去露个脸即可。半个时辰后,孤会找个机会唤你回来。随后,我们回府。”盘获说着,也将自己部分打算直接说予穆连紫听。
“回府?不参加晚宴了?”穆连紫记得,春花宴最重要的是晚宴。
“与今日上午这些别无二致,玩不出什么新鲜花样。”盘获的话中有话。
穆连紫也没有再追问。
“所以,接下来保护殿下之责就交给他们了?”穆连紫看了看顾荏他们,说道。
“紫儿不放心?”盘获戏谑道。
“怕是顾卫率不放心吧?”穆连紫立马回嘴道。顾荏对她的防卫之心以及对盘获的保护之心,时不时的总会让穆连紫闪过“顾荏喜欢盘获”这样的想法——这个想法她也只敢自己想想,没有傻到说出来。
如果是真,权贵之间的爱好怎是她这种阶层的可以置喙的?
如果是假,那她就是口出狂言,犯了大不敬之罪,怕到时候遁逃的她还要面临“通缉”之苦。
盘获一愣,然后道:“府中的书,紫儿可以随时去看。坊间的话本良莠不齐,还是少看的好。”
说完,他不再说什么,唤来一个宫女引导穆连紫前往女眷宴席之地,并命之在旁随侍。
穆连紫驻足,望着盘获离去的背影,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站在一旁的宫女犹豫再三,出声唤她。
穆连紫回过神,跟着宫女赴另一场“鸿门宴”。
再坚持坚持,至多再忍受半日,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