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穆连紫什么也没说,再然后,以天色晚了为由,盘获让她先行回了,并交代第二日是她休沐,无需到他这儿请安,可自行安排。
那一夜,穆连紫一夜难眠。
她心中依旧纠结着盘获“心悦她”一事,但心中已没有了气恼,更多的是迷茫与未解。之后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是一夜多梦,难以安眠。
盘获在穆连紫离开勤园后,看着棋盘上那一朵朵“云”出神。直到顾荏现身才跳出了沉思。
“殿下,这是李侍郎书写的官员名单,属下已经将之替换。”顾荏拿出李侍郎口述、内监书写的“围观”名单呈给盘获。他在内监要送往云清殿时。趁机将太子命令书写的名单与李侍郎的调换。
“嗯。李侍郎这份名单上之人与今日实际在场的人有多少出入?”盘获翻阅着名单,说道。
“此份名单,有多者,也有未着笔墨的。 名单上多的名字,属下已经核实过了,均是平日里与李侍郎有大大小小间隙之人。”
“这个李侍郎,满嘴的礼仪教条,自己倒是将‘寡义廉耻’写得清楚得很呐。”盘获冷哼一声,说道,“去查他刻意避而不写之人。李侍郎临散朝之时才上奏,乍看像是临时起意,孤倒是觉得蓄谋已久,不过刚好是孤给了尾巴,让他们觉得抓住了把柄,有机可乘。”
“属下已经安排妥当,那几位大人均已在我们的人监视之下,一有异动便回报。”顾荏胸有成竹地说。
盘获将名单册子扔回给了顾荏,继续说:“你办事,孤放心。”
“殿下,今日这般行事,明日再一发酵,紫夫人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后日的春花宴,紫夫人,危机四伏……”顾荏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盘获。
或许是因为穆连紫对他们家有恩,也或许是因为受到盘获推测的影响,虽然他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下,他还不能断定穆连紫的身份,但这不影响他对她已经渐渐改观,尽可能放下戒备,甚至也隐隐担忧太子此举让她陷入危机,招架不住。
“紫儿出现的时机颇为微妙……她对于柳清旸的态度算不上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值得商榷。而今日柳清旸在朝堂上的表现更令人生疑,毫无‘父女情’……你说,如果紫儿她是……那柳清旸绝对与十二年前那件事件脱不了半分干系。”
顾荏回想了一下上午在云和殿发生的一切,细究起来,柳清旸敢如此直接地在朝堂上割席,乍看起来是“大义灭亲”之举,尽显自己的公道。但他总觉着,他这番行为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所以……殿下才改了原定计划,便干脆将紫夫人推到更前面,以她为‘饵’,看各方如何行事?原来只需要盯住柳大人,这下……宫中、朝廷大臣、官员家眷……。”顾荏分析着,最后隐隐说着担忧。
“春花宴毕竟在宫中举行,能布防的人手有限,盯住几个重要的人即可,你主要负责盯住柳清旸。”盘获一边在心中合计,一边吩咐道。
“殿下您这边……”还需要派人手吗?顾荏说着,未尽之语还来不及全部说出,盘获已经给了答案。
“孤,有紫儿护着,无妨。”说完,盘获嘴角微微勾起。
一旁的顾荏忍不住在心中揶揄——说是这样说,实际到底是谁保护谁?
没有理会顾荏那一脸看破不说破又略带“嫌弃”得表情,盘获提起了另一件事。
“苒之那里有何进展?”
“傍晚时分传讯,苒之已经调查到当初的仵作的去向。他在验尸结案后便生了一场大病,病还未痊愈便带着家人离开了云都,说是返乡养老。苒之已经前往仵作的家乡探查,目前还未找到人。”
“找人不简单,能这么快寻到方向已经很不错。但这么多年过去,对方隐姓埋名生活多年,短时间之内怕是难找到……”盘获站起来,踱步走到了窗边,他推开窗,望向墨色夜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荏之,明日将此事办妥。”
说着,盘获从案几上的册子之间抽出一张他之前写好的纸笺递给了顾荏。
顾荏接过,快速扫读,面容有疑惑,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属下遵命。”
“荏之这回不问孤何意?也不试图劝导孤了?”盘获料想到顾荏看到纸笺上的内容必然感到困惑,但没想到他却不似过往那般“语重心长”劝诫三两句。
纸笺上写的,也是在刚刚他批阅折子时,短暂抬头看到在整理卷轴的穆连紫时,灵光一闪,便临时起意想了这么个“计谋”。
顾荏摇摇头,一脸认命地表情说:“虽然不是很明白殿下的用意,但属下大胆猜测,此计与之前的主旨并无不同。更何况,如若属下问了,或者想要制止,恐怕都是徒劳。既是如此,属下只待结果之日便会明白。”
盘获颔首。
“切记,该计越玄乎越好,孤不仅要‘打草惊蛇’,更要‘引蛇出洞’。”盘获想到那些促成今日局面的“恶人”——或许还没有人物具象,但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恨”,他冷哼一声。
随即,他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也递给了顾荏。
“这封信明日给忠国公。明日办完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