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获很满意穆连紫的动容。
理不清楚“在意”的缘由是什么有何关系?他既已意识到了这份“在意”,那就不断“索要”吧,不断靠近她,让她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最后,他要的,可不只是“交心”,而是“心”。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盘获,这时候的表情却有些放纵地外露,回过神的穆连紫看到他嘴角的笑不禁打了个冷颤——太子这个笑充满阴险狡诈,是谁要遭殃了?
“殿下为何送阿紫这根发簪?”穆连紫不解地问。当初跟着她一起被抬进太子府的还有皇上赏赐的一些首饰布匹,她的义父也有给一些“嫁妆”。因为她平日就不喜欢戴这些花里胡哨的饰品,头发也只是用发带绑着,再用简单的簪子绾起发髻而已。
“紫儿真是不解风情。”盘获啧啧摇头,言语暧昧地说:“男子送女子发簪,紫儿以为是何意?”
穆连紫发现太子又向之前那般说话了,这次她也不再去指正他话里的“不合适”了,反正无论她再如何强调他们之间的身份,太子依然我行我素。
“谢殿下赏赐,阿紫舞刀弄枪的,戴着这个恐怕不合适。”说着,她伸手要取下发簪,被盘获拦住了。
“好了好了,孤不开你的玩笑了。”盘获收起轻浮,诚恳地说:“孤这几日让你禁足雁园,无非是想让你反省一下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何谈保护孤呢?这个话,孤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吧?孤听闻,这几日你每天潇洒自在得很,全然没有在‘痛定思痛’。”
听到盘获这么说,穆连紫尴尬地收回了手,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完全插不上话。
盘获继续说着:“紫儿的功夫确实不错,不过就是缺少一个趁手的武器。待在孤的身边,拿什么武器都过于扎眼。孤思来想去啊,还是发簪更为合适。紫儿应该用簪子比较得心应手吧?”末了,盘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穆连紫。
穆连紫心一惊,他为何说自己用簪子比较得心应手?她狐疑地回看他,对方一副心中有数的表情。
“孤这几日叫人连夜赶制出来的这个发簪可不是简单的发簪。一来可以当做利刃使用,二来,可以做暗器使用,发簪上的银花花蕊里藏着十根银针,按下发簪尾部有个机关,每按一下可以发射出一根银针,银针都浸上了让人麻痹毒药,不用刻意对准特定穴位,便能让人一中即倒。”说着,盘获拿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穆连紫。
她接过一看,原来是发簪的制作图纸和使用方法。
“这可是孤亲自手绘,好好珍藏。”盘获得意地看着穆连紫,等待着她的感恩涕流。
穆连紫的表现让他失望了。
她内心在翻涌,而是在想他话里的“发簪”“银针”“穴位”是巧合,还是他探查到了什么?如果说他们发现了昏倒的熊四,知道银针一事,也不一定能立马把银针和她联系上。还有发簪,还有他之前说的“一人独挑数名壮汉”,她用发簪搏斗也就只有救她的秋元知道……难道秋元是太子的人?所以,那处住所才会离太子府如此之近?
“咳,咳!”盘获用力咳了两声,叫醒穆连紫,语气中威胁意味十分明显,“紫儿莫不是不喜欢孤这份礼物?”
看见盘获警告意味十足地眯起眼睛,穆连紫没有感受到惶恐,反倒内心是一阵暖心。
知道那些又如何?秋元是何人日后再说。不管太子此举还有什么用意,但是对她来说并无坏处。她收起心中的猜想,真挚地感谢盘获。
“这份礼物适合。谢殿下,阿紫定然好好保存、好好使用,不辜负殿下心意!”穆连紫细心地将发簪的手绘图折好,收进了自己的小布袋中。
盘获看着她的每个动作,露出了满意地笑。
“这些……”穆连紫看着议事厅里的大箱子、小箱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殿下,前几日阿紫去寻找茅房之时,偶然间听到说城西勿来瓦舍正在上演《拜月亭》,当时便想着找个机会要去看看。之后见您有客人,为了不打扰您,一时兴起,便去了城西。请殿下罚阿紫的擅离职守。”
盘获听到穆连紫开口突然陈述那天的事,心中是诧异的,他旁敲侧击那么久,她总是左顾言而有其他岔开话题,原以为穆连紫是不会提及此事了的。没成想她突然如此开诚布公地说。
“罚你倒不必了,毕竟也让你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好事,让忠国公府承了太子府这个人情。”盘获淡笑道。
他已经接收到穆连紫要“如实告知”的心意了,后面的事他大体都知道,也就此决定不再追究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他接着说:“这些物品忠国公府既然已经送来,便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你且心安理得地守着,该如何用,全权由你自行处置。”
盘获看出了穆连紫想要退回这些物品想法,便直接断了她的这个念头。
“保护孤的三千两收得心安理得,正儿八经已经流过血、卖过力换来的反倒敬谢不敏?紫儿是这般不公平的吗?”盘获又添了一把火,穆连紫被架到了火上,不得不接受了这些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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