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获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对上她小鹿般的眼睛,眼里明显的请求,他最终没有拒绝,袖口也依然被她那样拽着。
“说。”
得到应允,穆连紫坐起来,很郑重地说:“殿下您位高权重人脉广,能否帮探听一下这两日云都内有没有哪家贵妇失踪之类的?”
穆连紫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贵妇,不知道她自己跑开后是否已经安全、又是否已经回到了家呢?
又变成了“您”呢。——盘获注意到了穆连紫话语里称呼地细微转变,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颇为玩味——他更加确定了,每次穆连紫用“您”这样的敬辞之时,要么有所求,要么有所隐瞒。
哪怕自己已经很清楚地说“如实告知”,她还是没有打算说昨天发生的事。这不,连请求的帮忙不是问是否有人被绑架且是否已经安全,而是隐晦地问是否有人失踪……
“被隐瞒”的感觉令盘获此时此刻极为不舒服,但他面色不改,良久,久到穆连紫准备出声再确认一遍自己请求之时,他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走了。
穆连紫一愣。
刚刚他是轻瞟了自己一眼?他是生气了?穆连紫心中如是想着,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盘获这个人。
算了,捉摸不透就捉摸不透吧,待她寻得自己的身世线索后,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穆连紫将之暂且放一旁,顺势又躺了下来。
她现在更为纳闷的是自己之前的“失态”——大庭广众之下在那里哭,哪怕自己还有一丝理智也不会哭啊……
那时候的那个画面,那个小女孩,是谁?那模样、那年纪,确实与儿时的自己十分相似……所以……
“……所以,那就是我?画面里的高门大户,是我的家吗?可是,为何守卫却不认识我?假如我出身富贵,为何会流浪?既然有家人,为何不寻我?为何,那个妇人要将我拉走?”穆连紫喃喃自语,越是深思,越是没有答案,反倒是一连串的问题不断涌现。
她深深叹一口气。那闪现的画面如果真是自己的记忆……那一身狼狈,如果是被绑架,家人必然会寻,但……会不会,自己实际是被抛弃的?如果真是那样,还有寻找身世的必要吗?
穆连紫又坐了起来,心中、脑海中杂絮纷扰,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安稳地躺着。她从布袋里面摸出那把小刀,轻抚着,心平静不少。
然后,她握紧了小刀,眼神变得坚定,还给自己鼓励:“穆连紫,做事不要半途而废!这几年的精力大多都耗费在这件事儿上,现在也算是有些迹象了,怎能轻言放弃!穆连紫,无论身世为何,‘真相’又是什么,永远无法改变你最初的决定……”
一连几日,穆连紫都没有见到盘获。
第一日,穆连紫已经做好了被盘获“询问”的准备。踌躇地等了一天,也没见他人影,也没有人来通报她太子召见。
第二日,依然如此。
第三日,第四日……真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皆如此。
今天是第五日了,穆连紫的伤都已经结痂了,也依然不见盘获人影。
穆连紫坐在院子里,无聊地吃着茶点。
“碧衣,你家太子爷这几日在做什么?”穆连紫问站在旁边的碧衣。
碧衣毕恭毕敬地说:“奴婢不知。”
“哦……”果然问了也白问,这个太子府里一个个地嘴巴都严丝合缝的。
穆连紫又拿起了一个香梨,咬了一口,嘴里吃着东西还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不让我出去,他自己也不过来……是因为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却还没做到,所以不好意思来见我?”
见我?不对。
穆连紫被自己地话有些“吓到”,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不用近身保护他,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去偷偷探查太子府——这可是自己乐不可求的,现在怎么全身心都在“等他”来?
这个念头一起,穆连紫有种隐隐的不安——似乎什么信念被动摇了的不安,一时间,嘴里的香梨一点儿都不香甜了。
“小姐,小姐!”碧衣连唤两声,穆连紫才回过神。
她疑惑地看着碧衣。
“小姐,殿下召您去议事厅。”碧衣说道。
“去议事厅做什么?”穆连紫问——她的这个问题依然没有得到碧衣的回答。她也渐渐习惯了问出的问题不一定要有回答。
为了不浪费,她将手中地香梨啃食干净后才叫碧衣带路,去往议事厅。
多日不见的太子殿下,到底有何贵干?
——原来穆连紫是打算见到太子时就说这“大逆不道”之话,但到了议事厅后,她首先见到的不是盘获,而是放满了整个议事厅的大大小小的箱子。
所以,她进到议事厅第一句话变成了——“怎么这么多东西!”。
穆连紫绕过这些箱子,终于看到了多日未见的盘获。
“拜见尊敬的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穆连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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