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天,等杜月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不用问,一看杜月笙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李墙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已经被证实了。 “唉!现如今这局势越来越紧张,原本走水路经缅甸北上的计划,看样子是行不通了。虽然港督大人看在以往的情面愿意派专机载我们直飞重庆,但这一路上必定也是凶险异常,明先生,你怎么看?” 不想话音未落,李墙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道:“依我看,这件事根本用不着杜先生您来操心。” “哦?此话怎讲?” “想当初战争伊始,重庆方面就曾盛情邀请杜先生一同前往重庆,所以只要您公开宣布自己北上重庆的决定,我想重庆方面自会想方设法地帮您度过这个难关的。” “公开宣布?”杜月笙听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那到时候墨林岂不得被那些恼羞成怒的日本人给吃了?” “恰恰相反,在下倒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先生的安全,毕竟一旦对其下手,就相当于把您彻底推向了重庆方面,这种傻事,但凡日本人还有一点理智,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嗯,说的在理,不过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放心,走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上你的,毕竟现在的你已经是我的一道护身符了。”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日军无故扣押英籍商船的事件逐渐发酵,搞得整个港九地区人心惶惶,个个人人自危,港英政府和日领事馆的交涉也日趋白热化,不少人甚至已经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直到这时,人们才惊讶地发现,整个港九地区已经被日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且不说那些原本繁忙的国际航线,即便是往来上海和香港之间的邮轮也一度锐减到了每天一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日英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且再也无法避免的时候,港英政府和日本驻香港领事馆却突然联合发布了一份和解声明,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岛内民众闻之无不长长地松了口气,弹冠相庆,更有甚者竟喜极而泣。只有一少部分人仍旧持悲观态度,认为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李墙自然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日本人的这一招在他看来并不新鲜,早在当初偷袭奉天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岛内民众的生活也逐渐回归到了正轨。 这天一早,李墙就接到了杜月笙亲自打来的电话。 放下电话,李墙便马不停蹄地开车来到了杜月笙在电话里说的,福悦茶楼。 “来了啊?坐!”一见李墙进来,杜月笙便立刻招呼他坐下。 李墙则赶忙应了一声,并在落座的过程中快速观察了在座的其他几个人。 首先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坐在杜月笙左手边的那个年轻人,只见那人一身风衣墨镜的冷酷装扮,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尽管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但李墙却依旧能够很轻易地感受到那人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军人气息。 而从他的座次不难看出,此人十有八九就应该是重庆方面派来的救兵了。 除他以外,坐在杜月笙右手边的,则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留着一大把花白胡子的老者。 至于坐在杜月笙对面的两人,其中一人的面孔李墙却十分地熟悉,非是旁人,赫然竟是此前在劝业商会有过一面之缘的潘宝娟,潘小姐。而另一个自然就应该是她的先生了。 “咳!今天我把大家叫来,就是想要最后确认一下,几位是否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愿意同我一道北上重庆?” “杜先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这个时候走水路去缅甸,风险是不是大了点?”白胡子老头一边捋着胡子,一边一脸担忧地说道。 “冯老,您说的没错,走水路去缅甸的风险的确不小,不过您放心,这次我们不走水路。” “不走水路?那你是要……” 不想话音未落,那个抽雪茄的青年就淡淡地说了一句,“飞过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飞过去!” “早在三个月前,往来昆明的航班就已经停了,你告诉我怎么飞?” “冯老,您先别这么激动,听我说,是这样的,我已经成功说服总督大人派一架专机送我们离开……” 不想话没说完,那冯老却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动地说道:“月笙啊,那往来昆明的航班为什么突然叫停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还不是因为被日本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