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准确地一把握住簪身,刚想要扯下簪子,却瞧见鹿瑶嘴角一抹笑,他暗道不好,可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鹿瑶只捏着簪头花用力一拧,簪头从簪身上脱落,抽出一根更细长的铁针。
精铁打造的。
鹿瑶反手将铁针插进了那人的脖颈里,为了防止被溅一脸的血,她还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没有想象中的血喷,大概是她得力气不够,只有小量的血迹沿着簪体缓缓流淌,不过这也够要人命的吧。
门外很快冲进来几个人,其中还有盛彧身边的岁安。
那人捂着脖子被岁安按在了地上。
善后的事情不需要鹿瑶来安排,她挪去了偏房里,春兰也让人扶着回去后罩房里等医女过来。
菖蒲和墨菊也回来了。
墨菊说:“那人是三爷以前的副将,叫侯明,当年是跟着三爷一起回的京城,目前是北大营里得一个偏将军。”
虽然鹿瑶有想过是三房派来的人,但真正确实下来了,她又有些后怕。
她可是侯府明媒正娶进门的世子夫人,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派人来刺杀她?这位盛三爷真是一点也不担心东窗事发啊,他到底是有多肆无忌惮。
要是盛彧这次不能一击击中三房,那她以后得日子还要怎么过。
侯明已经被人拉下去了,鹿瑶的心情却没有一点放松,“世子那边怎么样了,他是怎么打算的?”
岁安是盛彧特意吩咐留守在后院这边的,时刻注意着主院和涵桐院的动静。
世子还说只要夫人想知道的,他都可以告诉她。
“回少夫人,三房这次绝不会逃得了好的。”
岁安给鹿瑶讲了老夫人院子里正在发生的大事。
大房的长子上战场前是成了家的,妻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女。一行人出京时,大房长媳的肚子没满三个月。
几个月后,边疆传来噩耗,大房长媳受不了刺激几度要滑胎。在床上熬了几个月终于到了生产日,还是难产了,最后一尸两命。
接生婆从产房里抱出来的已经没有气息的男婴,更是让大夫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也死在那时候。
可世子爷却查出了当年长嫂难产时产婆用的吊命的人参是用党参替代的,导致长嫂最后失了力气生产,大房的长孙就这么被活活憋死在了娘胎里。
这事不可谓不大了。
大房本是可以有继承香火的孙辈的,却因为府中的药材以次充好害得大房凋零无依,徒留大夫人一个。
本就一身怨气无法发泄的大夫人知道真相后,一双眼眸瞪得要滴血!
自从大夫人嫁到侯府来后,老夫人就将府中中馈转交到了大儿媳手中。直到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没了,她也病倒了,无暇管府中之事,管家权又还给了老夫人。
后来大夫人儿媳胎象不稳,她又挣扎着立起来照顾儿媳妇。只是不愿意再管家了。
管家权本是要给二房的,可当时她恨极了二弟媳不争不抢却什么都能有,她向老夫人提议将管家权给了三房。
如今盛彧说儿媳是死于人为,这岂不是要让大夫人再死一次么。
可即使要再死一次,她也要拉着害人精一起下地狱,为她未出生的孙儿报仇。
下人的口供说明府中药材的以次充好是由主人默许的,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等三弟媳来了才能知道了。
侯府不缺钱,一点也不缺。
几代盛家人的积累,还有那场几乎夺走侯府所有男人的战役,宫里赏下来的东西都足够三房挥霍几辈子了。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鹿瑶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望向外面即使在暮色里也泛着银光的雪。
“你主子有把握么?”她问。
这件事情不论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对侯府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大夫人会垮。
老夫人一心想要维持的全家和睦的局面也要就此打破。
也不知道能不能制住猖狂的三房。
“事发后,三夫人将知情的人都处理了,可世子找到了当时药材库房管事的儿子。那位管事在大房少夫人去世没多久也死了,可能是早有预料自己的结局,管事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儿子,并留下了当时取药的条子-----”
鹿瑶摆摆手,“我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岁安退了出去,就守在鹿瑶的屋外,与严阵以待的三大丫鬟一起等着从正院那边传来的消息。
菖蒲与墨菊垂首站在一边,水仙则是与岁安站在另一边。
听得一知半解的水仙小声的嘀咕:“你说三夫人为什么要以次充好啊,她缺银子么?”
岁安只当没听见,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可水仙跟着挪过来,拿手肘悄悄撞了撞岁安,“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岁安:“不该你打听的事情别瞎问!”
水仙剜了他一眼,还不是想要为小姐打听消息么,他以为她愿意知道侯府里得污糟事呀。
还能是为什么,那段时间正是三爷从边疆被送回来的头几个月,存了死志的盛三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三夫人就靠各种药材维持着三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