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其实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空的声音很轻,但落在留云借风真君耳里,却犹如一把重锤,力道巨大。
“已经知道了?”留云借风真君喃喃一声,瞪眼道:“果然又是墨然那家伙做的吧!哼,本仙难得与人聊会天,真是碍事!”
“留云真君,其实墨然大人也是为了我们好,毕竟旅行者和派蒙找了这么久,已经很辛苦了。”甘雨柔声劝道。
留云借风真君闻言,更是怒从心中起,不忿道:“甘雨,怎么连你也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莫非那家伙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没有没有,真君不要误会。”甘雨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墨然大人一直待我很好的,绝对不会强行灌我那些汤水的!”
“你看本仙说的是这些吗!你不要搞错重点了,还有你竟然都不叫我师父了,果然是在尘世待得太久,染了一身坏毛病!”
“不,不是的。只是因为觉得在人前暴露,我和真君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才……”甘雨话说到一半,却也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并且甘雨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她对留云借风真君的称呼,慢慢自师父转变为真君的,难道,是在步入璃月港工作之后?
派蒙看着锋芒毕露的留云借风真君,摊手道:“不愧是这只仙鸟,果然很会聊天呢!”
“胡说!本仙生性淡漠,情感内敛,不善与人交际!比起歌尘浪市那家伙,本仙可差得远了!”留云借风真君昂扬着脑袋,似乎对于此事十分自傲。
派蒙小手一抱,目露不信之色,道:“你朋友多得像树林里的树叶,还说自己不是!”
“人前不露怯,不意味着本仙喜爱结交朋友,这叫做开朗的内向,本仙不像歌尘浪市,她的性子飒爽,却又不失细腻,还能言善道。”
空看了眼时间,道:“已经到中午饭点了,我们该去赴约了吧。”
“也罢,本仙便不再与派蒙这无礼之徒计较,但若得寸进尺,便怪不得本仙了!”
留云借风真君振翅一挥,一道仙力带起众人,往琥牢山飞去,甘雨原本想就此离去,但奈何被她以强硬的手段留下了。
琥牢山上。
两道人影与一鹤二鹿,立在那里,他们眼怀笑意,但一袭黑衣眼中,却有着若有若无的愁,淡淡的,没有人发现。
黄毛少女并没有和他们站在一处,而是茕茕孑立着,她融不入这几人的谈话,因为这时而畅快,又忽地跳到魔神战争时期的血腥的谈天说地,可以称得上天翻地覆。
故此,荧独自坐在树梢上,双眸望着奥藏山的方向,等待她哥哥的到来。
几片黄叶飘落,似游子离开故乡,只是不知这一去,是否能够再回到自己的生长地方,一切似乎都没有定数,但好像命已天注定。
荧双手撑着下巴,目光里的落叶落下,轻轻躺在地上,再一动不动,似一个装睡的人,如何都叫不醒。
此时,一阵大风刮过,吹起落叶,令其在空中飘荡,晃晃悠悠的,似瀚海中的一叶孤舟,孤苦伶仃。
荧定睛一看,是留云借风真君带着众人来了,方才那阵风,也是由仙术引起的。
一袭黑衣看了来的几人一眼,朝他们迈步走去,脚步轻快,但心中却还是沉重,难以释然。
在这片天地,看得越多,听得越多,他便越不愿离开,不愿离开这帮陪伴他大半人生的朋友和家人。
若是人无根,岂不是如浮萍一般,只能随波逐流,虽说命无定数,但每个人心中,也会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那是一个人最为空明的一片净土。
它藏得很深很深,或许有时,连自己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只会在最为痛苦之时,进入它的一方边角,在那疗伤,调养。
墨然继续走着,那段路并不长,仅仅不过十数步左右,但一步过去,便是又少了一步,他强忍着不舍的心绪,怕自己又一次,悲伤的离去。
明明说好的,快快乐乐的离去,难道,还是做不到吗……
眼前飘来一片黄色的落叶,随着他的轻轻一叹,重新向前面缓缓的飞去,正正好落在刚刚跳下树梢的荧肩上。
黄毛少女看着自己肩上的落叶,目光微微闪动,这叶的经历何尝不像她,一袭黑衣那一声叹息,送了叶回去,又何尝不像为了他们相见,而奋力战维系者!
无心之时生无意之时,也在无意间,有了许多令人吃惊,但是茅塞顿开的事,如一袭黑衣此时踏地而走,与那一声随意的叹息。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恐怕我现在,还在为推翻七神的统治,而执行自己可笑的计划吧。”荧拿下那片落叶,放在手心正中,轻轻握紧,不再放开。
她今后与哥哥的旅途,也将如此,不会再分离,不会再孤苦伶仃,无人可依。
“父亲。”申鹤笑颜欢喜,轻快跑到一袭黑衣身旁,拉起他的胳膊,她已然有几月,未曾这么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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