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道:“再闹,就把你丢河里。”小娃儿根本无所谓,依然乐呵呵地盯着鱼哇哇叫。
葡萄用小手指戳了戳金黄的鱼背,欣喜地对刘黑子道:“爹,这鱼好漂亮哩。”
菊花见那鱼肚子鼓囊囊的,遂对刘黑子道:“刘叔,这鱼肚子里怕是一肚子鱼子。还是放了吧。有这一条,抵得过那边一桶鱼了。”
刘黑子听了点头道:“只顾高兴,倒忘了这个。是该放了它,它一产子。可是有无数小鲤鱼哩。”
槐子也过来了,闻言细看了一会,点头道:“是条雌鱼,怕是过几天就要产子了。那还是别吃了,放了吧。”
黑皮奔过来,咧嘴笑道:“我去放。爹,让我去放。”
槐子笑道:“那两桶鱼连上水,怕是有六七十斤,你挑得动?就算挑得动。也不要挑——压狠了,往后长不高哩。”
刘黑子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鲤鱼放进水桶,道:“甭起哄。帮少爷扛网子,你们先往上边去,我把这两桶鱼送回去放了再来。”
他刚说完,就听板栗和小井儿同时大叫。原来他们见刘黑子将鱼丢进水桶,顿时不干了,扭着身子往下挣,要去玩那鲤鱼。
槐子还要好一些,收紧胳膊,不让儿子动;刘婶就吃力了,急得叫道:“小祖宗,鱼有啥好瞧的?再挣就掉地上了。看娘不揍你!”葡萄忙上去帮娘扶住弟弟。
菊花忙道:“黑皮,你帮你娘抱弟弟,我们来扛网子。”
槐子笑道:“你当渔网好轻巧么?湿哒哒的,重的很。刘叔快把这桶挑走,他们不就没的闹了!”
刘黑子急忙抄起扁担,挑起水桶就走。两娃儿闹了一会见他走远了。只得罢休。
黑皮扛起两副渔网,菊花拎起黑皮的虾网,跟着槐子往小清河上游走。
越走离山边越近,离村子也越远,那柳树桃树也少了,只有稀稀拉拉几棵。
“这边没人来种。这几棵树还是那年我跟青木来种的。当初种了不少,好些都死了,后来忙,也没空来补上,所以这边树就没那么多。”槐子一边走一边对菊花道。
黑皮找了块平坦的草地,这里沿河岸边也清爽,并没有那些荆棘刺架,不过生长了些茅草,容易下网,他便停了下来,对槐子道:“少爷,就在这撒网吧,这段河水流也不急。”
槐子点头道:“嗳!咱先歇会,等你爹回来,不然网了鱼也没处搁。”
黑皮笑道:“那少爷你先歇会,我来撒网。要是运气好的话,网到一条大的,就用柳条穿起来,带家去煮了吃。”
他很想撒网,可是他人小力气不够,因此两张网子,他就没捞到用,这会儿想趁着他爹还没来,先过把瘾再说。
槐子明白他的心思,微笑点头,戏谑说道:“你先用着吧。咱晌午的菜可都指望你了。”
刘婶和菊花听了都笑起来。
葡萄兴冲冲地跑过去道:“哥,你只管使劲撒网,我折了柳条帮你穿鱼。”
黑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没网到鱼哩,你急啥?”一边兴奋地抖开网子,撒网捕鱼。
菊花抱过小葱,在一棵柳树下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双手叉在她腋下,让她站在自己腿上,来回摇动她身躯,逗笑道:“闺女,外边好玩不?”
小葱乐得脆笑不断,从树隙中漏下的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肌肤泛出粉润的光泽,黑眼珠闪亮,柔嫩的红唇跟花瓣一样鲜艳;脑袋两边各梳一个小辫,裹成一个小球,又掐了两朵月季簪在发根,这是菊花为了将她跟哥哥板栗区分开来,特意这么梳的,板栗的头上则只扎了个冲天小辫。
槐子瞧着水灵灵的闺女,忍不住也凑过来逗乐,挨着菊花坐下,将板栗放在自己腿上,让他跟妹妹一起玩闹;小井儿更厉害,刘婶两手扶着他,竟然在草地上学走路起来。
菊花和槐子只顾逗儿子闺女。也无暇去瞧黑皮撒网,却听得葡萄一阵惊呼,好像网到鱼了。
果然,过了一会,葡萄用柳条串了几条鲫鱼和一条小半尺长的草鱼,拎过来让菊花瞧:“少奶奶,瞧我哥也蛮会打鱼的,撒了两网。都没空过。小鱼没地方装,都放了,就把这大些的串了。”
菊花看着那条小草鱼,惋惜地说道:“这草鱼太小了点。要是有水桶养起来的话,弄回去放进鱼塘正好,年底就能捉了。”
槐子对葡萄道:“去跟你哥说,把虾网放水里,将网来的鱼搁在虾网里养着,只要虾网不全部沉进水,鱼儿就跑不了。”
葡萄眼睛一亮,道:“这主意好,我去跟哥哥说。”说完扭身跑向河边。
待刘黑子转头回来。黑皮居然也网了不少鱼,他越发来了兴致,更加不舍得放下渔网了,于是对槐子大喊道:“少爷,你带板栗玩一会,跟少奶奶说说话儿,我再撒几网。”
槐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他正好也不舍得起身哩。
刘黑子笑骂道:“你别逞能,晚上不要喊膀子酸疼。”一边也拉开架势撒网
春日阳光明媚,草木皆生机盎然,来到野外的几个小娃儿也格外活泼,他们不知疲倦地笑闹,似乎抛开了婴儿吃了就睡的生活习性。
可就算不想睡,肚子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