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奶娃,菊花看得津津有味。
赵清跑了好几趟,每回只拿一点水,不然她要一手端着瓢一边强拉着李敬文的手帮他洗,就有些吃力。
她一边洗着,眼瞅着小奶娃直叹气,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头上两个小包包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这是菊花版的包包头,是菊花的杰作——嘴里教训道:“你咋这么傻哩?这东西也能吃?回头肚子疼咋办?就算炒好了你也是不能吃的—你牙齿还没长齐哩。”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几句,洗完了丢下水瓢又抓起芦席上的湿布巾帮李敬文擦腮帮子——刚才梅子手抢慢了一些,还是让他把那菱角菜塞到嘴边去了,蹭的脸颊上都是污渍。
李敬文脑袋直转,躲避着她的手,又是一阵咿呀大叫,忽然他兴奋地咧嘴,使劲地朝前挥舞着手臂,“大……大······”地嚷了起来。
菊花狐疑地问梅子道:“你儿子又想干啥?他说话你听的懂么?”
不等迷茫的梅子回答赵清道:“他爹来了,他在叫爹哩。李敬文会叫爹了哩。”
梅子跟菊花抬头一瞧,果然张槐和李长明一块从外面走了进来。李长明见儿子这么热情地招呼他,乐得合不拢嘴几大步跨上前,两手插在儿子胳肢窝下,将他举得高高的,然后放下来抱在胸前,用力在他腮颊上亲了一口,欣喜地说道:“敬文,再叫声爹来听听。”
菊花看着高大健壮、肤色深暗微黑的李长明将那粉团团的小娃儿抱在胸前父子俩一白一黑,极为可笑;那小娃儿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双手捧着他爹的脸,将他的腮颊挤成一团,嘴巴挤得嘟了出来,又不停地用手捏着面皮使劲儿拽。
李长明乐呵呵地也不恼,还在一个劲儿地让儿子叫爹,那个小奶娃却再也不肯开口了。
赵清皱眉瞧着李长明亲儿子忍不住提醒道:“长明哥,敬文脸上弄脏了,我正要帮他擦哩你正好给添干净了。”
菊花和张槐听了一齐闷笑。
李长明尴尬地问道:“是真的么?咱去洗洗,洗洗宝宝就干净了。”说着到井边帮儿子洗脸。
梅子起身收拾掐好的菱角菜,装进篮子,对菊花道:“我先回去了,这烂摊子让你家槐子帮着收拾吧。”她指的是那些菜叶垃圾。
菊葩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见那边李敬文又大叫起来,哭闹不
李长明急忙哄劝,却一点也不管用,只见那小娃儿对着菊花家的厨房咿呀叫喊小胳膊使劲地挥舞着,身子前倾,要他爹往那边去。
菊花呆呆地看着他,心道,乖乖,不会是要吃藕吧?这小子居然晓得藕是从那里面端出来的?
赵清撇撇嘴道:“他想吃藕哩。找爹帮忙哩。”
李长明听了很奇怪梅子呵呵笑着跟他说了刚才吃藕的事情,两口子连连夸儿子聪明,晓得藕是藏在那屋里的。可是那个聪明的儿子根本不理他们的夸奖,一心只要争取自己的利益,还在挣扎着。
李长明急忙抱着他往外走,嘴里说道:“走,家去吃蛋蛋哩。那个藕不好吃,吃了肚子疼······”梅子拎着篮子紧跟在后面,随口附和着李长明的话。
两口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李敬文的咿呀声也停止了,想是因为出了院门,那藕对他的吸引力随着距离的拉开也神奇地消失了。
菊花想想刚才的事情还好笑不已,对着赵清乐道:“这小子成精了哩,都晓得跟娘没要着,再去跟爹要。”
赵清在菊花身边坐下,很老成地说道:“这有啥?爹比较好说话一些么。我在家的时候,我娘要是不准我干的挚我爹总是偷偷地带我干哩。李敬文就很懂眼色,晓得去求爹。”
张槐见这一大一小又开始南疙瘩北疙瘩地闲扯,便含笑坐在菊花身边,边帮着掐菱角菜,边听她们说话。
菊花好奇地问道:“你娘不准你干啥事?”
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去瞧鸡下蛋,我娘不让,后来我爹带我瞧了。也没啥,跟拉屎差不多,一样用劲儿。”
菊花“扑哧”一声笑起来,继续八卦道:“还有哩?”
赵清想了想道:“好多哩。我想扫地,我娘说我小,拎不动笤帚,我爹就扎了一把小小的笤帚给我用;我想去园子里摘菜,我爹就编了个小篮子给我;我也补衣裳哩,坐半天就腰酸背疼。”
菊花见她又装大人——小娃儿哪里会腰酸背疼?腰都不晓得在哪哩——忍着笑关心地问道:“你没扎了手?”
赵清道:“扎了手也要补哩。娘说不会补衣裳就不能做新衣裳,也不能做鞋子——”忽地她扬脸对着外面笑了起来——“爹,你咋来了哩?我自个晓得家去,你跑来不是白耽误工夫么,你咋不去地里忙哩?”
菊葩和张槐相视一笑——这都管起地里的活计来了。
就见赵三大步走进来说道:“爹吃了饭再下地。清儿,你掐了好些菱角菜么?嗳哟!我闺女好能干哩,今儿晌午有香香的菱角菜吃了,你娘说不定正等着这菜下锅哩。走,咱家去洗洗好炒来吃。”
他一通鼓励,把个赵清说得眉开眼笑,急忙指给他瞧哪些是自己掐的。
菊花帮着她将菜装起来,又抓了些自己掐的添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