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瑞气得早饭也没吃好,想这个三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是人干的事么?把自个的孙女不当回事,拿去跟人赌气了。
他饭后立即去找李明堂,要制止他干糊涂事。
可是到了李明堂家却发现他已经去郑家闹去了侄儿李耕牛对李明瑞恳求道:“大伯你可要劝着我爹,这么弄不是害了金铃么?金铃都跟我说了,昨晚上啥事也没有,虽然被关在工坊里,不过青木喊了一会,长亮他们就过去开门了。人家还没说啥哩,咱自家人先闹起来,这让金铃往后咋嫁人哩?我爹还指望青木退亲娶金铃,你说这事可能么?”
李明瑞气得手抖脚颤摇摇晃晃地又赶往郑家。
李耕牛见大伯气狠了,怕出事,忙过去扶着他,跟他一块去了。
村长李耕田本要去作坊的,想想这些事都是小年媳妇闹的,发狠道:“死婆娘,才嫁过来几年就搅风搅雨,好好的村子老是出这些烦心事,当我这村长是泥捏的哩!”
这次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周家跟郑家的私仇了还把他侄女也牵扯进去,更是让他这个村长威信受损——本来清南村形式一片大好,他村长当的也风光,这事闹得鸡飞狗跳,小年媳妇眼里还有他这个村长么?
再者,事情说出去也丢人,全是些不上台面的伎俩,扯的都是些鸡肠狗肚零碎事,除了给人添笑料,还能干啥?真是无知村妇!
于是,他沉着脸上周家去找周宝柱,去之前还专门叫上了周矮子,因为周矮子厉害呀,就算分开了单过,也能当兄弟一半家。
周宝柱听了李耕田的话,当场就气晕了,心里说不出的后悔·既晓得儿媳妇这性子,为何要贪那份工钱,让她去作坊干活?这才几天,就又惹出事情来了。
他见大哥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无奈地点点头——不休了这婆娘怕是周家日子不好过,没听村长说,他三叔已经找到郑家去了么?郑家还牵扯着外村的刘家哩,这可是牵扯出了一大片!
周小年见了他爹跟大伯的眼神,顿觉不妙-,虽然他也恨媳妇惹事,可是俗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可是跟媳妇成亲好几年了,娃都两岁了哩,能说休就休么?
他硬着头皮对李耕田道:“李叔,凡事要讲个证据,如今也不能一口断定这事就是我媳妇干的……”
“闭嘴!”周宝柱不待他说完,就呵斥道。
他如何不知儿子的心思,可是没有证据又怎样?就算这件事查不清,最后不得不丢开手,可是,人人都晓得是你小年媳妇干的,你还能讨的了好?不能明着罚你,背后咒你总成吧!
再说了,那婆娘昨晚回来就不对劲儿,常常自得地偷笑,一副捡宝的样子,他当时还疑惑哩,如今李耕田一说,方才明白她又耍小心思害人了,还自作聪明地为人家不知道哩。他要是不把她休回去,难道要等着人家再跟赵大嘴似的上门咒孙子么!
周矮子见侄儿不舍的样子,眼神刀子一样射向他:“你媳妇这样,你觉得好有脸,是么?你要跟着她过也成,那就一块滚出去吧,省得人家在背后咒我周家断子绝孙。不,怕是当面都要咒哩,赵大嘴不就咒过一回么!”
这话说到周宝柱心坎上了,他对儿子道:“不是我们不讲情面,这样惹事的媳妇谁敢要?你只顾夫妻情分,她要一直这么的,最后怕是要搭上咱一家子。”
小年媳妇惹了郑家、李家不算,还在作坊里干这事,可以说是犯了众怒,那些被扣钱的人、被怀疑的人,哪个不恨她?
于是,他们这一家子就跟李耕田一块来到作坊,路上又遇见郑长河、李明堂一群人。见了面,又是一番指爹骂娘,乡下汉子吵架的横劲儿全亮出来了,倒也热闹的很,引得一群闲人跟着观看。
原来,郑长河见李明堂一早就来跟他要说法,还不晓得是咋回事哩,待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气恼地问道:“又不是我家青木把门关上的?三叔找我要说法,我去找谁要说法哩?我家青木可是定过亲的人,那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亲家要是晓得这事,怕要生气哩!”
李明堂气得怒喝道:“谁让他管着作坊来着?出了这事他不该担责任?要是没本事管就不要管——村里能管的人多着哩。”
杨氏在旁边一听不依了:“当谁想管哩?我自家做香肠卖不是好的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帮大伙赚钱,好名声没落到,还惹一身骚!”
李明堂又呵斥杨氏一个妇道人家,男人说话不躲远些,还指手画脚地插话,不像样子。
杨氏则反驳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晓得在家躲着,三叔为了那点工钱,倒把没成亲的孙女送到作坊去干事,如今害得她家青木背黑锅。
这话把李明堂气得倒仰!
待李明瑞喘吁吁地赶来,才歇了口气立即呵斥李明堂,说他一把年纪了却干这丢人的事儿,简直是老糊涂,赶紧家去,这事让娃们自己来解决。
李明堂今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根本不听大哥的劝,两人又是一番争执、辩解,郑长河跟杨氏也不时地插进来争吵,那鸡同鸭讲的场面让菊花瞧了头疼。她就不明白了,这事儿双方应该都去找那关门的人才对,怎么倒互相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