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兄弟一样。”
李耕田说道:“你郑叔为人忠厚,那橡子果儿,橡子豆腐,哪样不是好东西?还不是跟村里人说了?要照你那想法,不是吃了大亏?可你瞧瞧,村里人都感激他,杀了猪都送肉把他;他家开荒也去一堆人帮忙,完了也不要工钱。还是你郑叔死活要把,才少要了些。你呀,跟你爹娘甭分那么清楚,吃不了亏!你这样做,明明也没沾啥光,还叫人戳脊梁骨,何苦哩!咱这山高皇帝远的乡里,靠的就是乡亲互相帮扶谁也不可能单门独户地过日子。”
李耕田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那秋凤低头不语,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不过却没有再哭了。
刘胖子见村长发表了一番意见,有理有据,算是说出了自个的心里话;自己吃亏在有话也不知咋说只好一张口就是骂儿子。
他见儿媳妇坐在地上,想着她怀了身子,害怕出事,咳嗽了一声对大顺道:“扶你媳妇家去吧。爹也不想吃肉,只要你们过的好,爹心里就舒坦了。你今儿这事做的也不对,就算是表孝心,也要跟秋凤说一声。不声不响地把肉提来就完事了?”
赵三笑眯眯地说道:“秋凤啊,你爹娘不是为肉生气是为了儿子生气。养这么大一个儿子,帮他娶了媳妇,却为了一道肉,就这样对他们,他们心里难过哩。”
小妹娘抹着眼泪道:“三哥儿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要是晓得她怀了身子,怕是还要添些东西给她送回去,哪会要她的腊肉。”
刘三顺“哼”了一声道:“也不是为了肉。
还不是怕跟咱来往多了,往后三个兄弟要娶亲,要跟他伸手!不来往就不来往,我穷得打光棍,也不会上门找她借钱。”
刘胖子见好不容易劝下来了,这三儿子又添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气得冲上去踢了他一脚。
三顺梗着脖子不躲不避,硬是叫他踢了一脚。
李耕田笑道:“你这娃子也是个犟种。真不亏了‘三犟子,这名头。”这乡下人有一种说法,认为排行第三的必定性子倔犟。这刘三顺就是有名的“三犟子”。
刘大顺听了三顺的话,心里般难过,一言不发,恼怒地扶起秋凤,往家里去了。
刘四顺捡起那道肉,撵上去塞到他手里,笑道:“大哥,你别生气。三哥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这肉还是烧把嫂子吃了吧,咱家也快要杀猪了哩。”
大顺强笑道:“哥哪能跟他生气哩。”遂扶着秋凤回去了。
闹了一通,干活的人又下田去了。
刘三顺心里不顺,落后了一步,帮娘收拾了碗筷送到厨房。
他见菊花跟小妹一起清洗碗筷,认真地听小妹说话,不时地接一句,动作麻利,神情温柔,再一想刚才的大嫂,还有花了好几两银子还未娶回来的二嫂,心底划过一道亮光,不由地怔住了。
他忽然觉得张槐真是傻瓜,这村里的男娃都是傻瓜!
他也要做傻瓜么?当然不!他都没在意菊花的长相哩,他觉得菊花很好,因此也没想过她的脸有啥不好。
他又想,是不是菊花蒙上了脸,他因为看不到,才这样想哩?
不是的,他又不是没见过菊花的癞皮脸。以前没想过这事,那不是她还小么,再说他拢共也没见过她几次,都没有来往;如今她跟妹妹玩的好,倒是见的多了些。
他心里琢磨这些,只觉豁然开朗,一时厕又喜又悲。喜的是总算开窍的早,这菊花还她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能嫁给旁人;悲的是这又穷又受气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他也不要娶大嫂那样的媳妇。
他要是娶了菊花的话,一定能跟菊花过出一份不一样的幸福日子来,那些长相啥的都是狗屁。
他呆呆地站在那瞧着菊花跟小妹忙碌,半天也没动弹。
刘小妹回头奇怪地问道:“三哥,你咋还不去栽秧哩?”
刘三顺这才惊醒,急忙道:“这就去了。菊花,真是难为你了,害你陪小妹一起累。
菊花笑道:“瞧你说的,小妹不是也陪了我好多天么?三顺哥,你还真是多礼哩!”
刘小妹也忍不住笑了。
刘三顺见菊花笑眯眯地瞧着他,一时间心慌意乱、满脸通红,急忙跑了。
只是他今天春心一动,就牵出了后来无数的烦恼。幸福,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样容易得到哩。
一直忙到吃过晚饭,菊花才跟爹一起踏着淡淡的月光回家。夜晚还是很冷的,菊花快走了两步,跟上郑长河的脚步,问道:“爹,明儿一天能插好么?”
郑长河笑道:“能。你瞧今儿那么些人,干得快着哩。花呀,烧了这么多天的饭,累坏了吧?等过了明儿,你好好地歇几天,让你娘做饭。”
菊花忍不住笑道:“娘不也累了好些天了?我要是在家烧饭、喂猪啥的,也不觉得累;就累了,也能偷空歇歇!不像这农忙,连歇口气的工夫也没有,吃了晌午饭就要做晚饭。”
郑长河笑道:“还不是为了赶早插完秧。好在咱只种这一季。要是跟南边似的要种两季稻子,那不是更累?”
菊花听了心里一动,问道:“爹,那你们咋没想过种两季哩?要是种两季的话,是不是插秧要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