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钱要是好赚那咋不人人都去做哩?这世上哪样钱也不好赚,哪样事也不好做。你就是啥事也不干,光吃屎,那还要起个大早哩—要不然就被拾粪的人给捡跑了,或者叫狗给抢先吃了。 ~”
菊花听了她这粗俗却经典的话语,先是满脸愕然,随即就笑软了,靠在青木的肩膀上浑身颤动,嘴里也嗔怪地说道;“娘—嗳哟!瞧你说的这话……”
青木也觉十分好笑,忍了半天,才没把嘴里的饭给喷出去。
杨氏扒了几口饭,咽下去,又说道;“做生意繁琐死人o不懂的人专门盯着人家数钱眼气,人家辛苦他就瞧不见了。你大舅的铺子开张几个月,钱没赚多少,他跟来喜就耗在里头了。你大舅也是铺子和家里两头跑,累的很。不说咱这小户人家,就说那些大户人家,就上回买咱方子的陈家,他们的生意难道就不烦了?我怕比咱这些小生意更烦哩!反正我是不眼气他们赚钱多的。”
菊花心道,这生意越大越烦,管理的难度也越高。她娘说的对,这世上就没一样轻省的事儿。
杨氏发了一通议论,心里舒坦多了。往后不用起早挑着担子柱集上赶了,她觉得浑身松快。
她扒了口饭又问道;“就是家里攒了那么些猪下水和猪头咋办?原还准备明年春上卖哩。”
青木却很有成算地说道;“这个不怕。明年早早地就要开荒哩,不得请人?要是都烧肉把人吃,得花多少钱?就用这个招待人,也不用愁没菜了。往后再想买这么便宜的猪下水可不能了—今年大伙儿杀了猪,都把猪下水和猪头留下来了,光卖猪肉。”
杨氏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嗳哟!我咋忘了这茬。可不是么,请人帮忙买菜可得花不少钱哩,这不就省下来了?”
菊花笑道;“根本就不嫌多。挂地窖里,能吃到明年四五月哩,也不得坏。
三人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杨氏一边美美地品味闺女做的这粉蒸肉,一边对菊花说道;“花儿,这么把肉糊一层粉,还真是好吃哩。这肉的油都蒸出来了,刚好叫米粉给吸了,瞧这米粉油润润、黄亮亮的,香的很哩。”
青木也道;“香!米粉也香,肉也香。”
菊花笑眯眯地道;“这么吃也不腻。娘,哥,你们尝尝这下边垫着的青菜。那油漏下来,渗到青菜叶子上了,这叶子咸香软和的很。”
说着把垫在粉蒸肉下边的黄心菜叶子一人拣了一大片,自己也把那叶子团起一片来,拣了塞进嘴里,一时清香咸香满青木吃得笑容满面——避还没到过年哩,可自家把往年从未吃过的肉啊啥的吃了个遍,味道还是从未有过的好。他长这么大就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这个年也是出生以来最富足的一个年。
他瞧着菊花跟杨氏,心底一股幸福的感觉漫上来,满满当当的。吃完了还坐在那听娘跟妹妹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也没啥要紧的事,都是些闲话,可他就是舍不得走,听得津津有味!
杨氏忽地想起一事,瞧瞧青木犹豫了一下,想着儿子跟闺女都是有主意的,便问道;“明儿柳儿出嫁哩,咱随礼不?”
也不怨她没主意。要说这乡下人吵架,三天吵两天好的,甚至头天吵隔天就好的也有;可这回她跟柳儿娘打得狠了到现在还没说话哩她就有些拿不准要不要随礼。况且当初打架可是也有青木跟柳儿私会的事儿在里面,这要是随礼,会不会被柳儿娘给扔出来,讨个没趣?
菊花就望向青木想瞧瞧哥哥是个啥意见。
青木沉默了一会,说道;“随礼吧!本来也没啥事。都是乡里乡亲的,还能仇一辈子不成。咱尽到礼敏,要是她娘没脑子,把钱给扔出来丢的也是她家的脸面。要是不去,倒好像当初真的跟她有啥事一样,那反而招人说闲话,说咱气不过柳儿出嫁,连礼都不随了。”
菊花微笑道;“哥哥说的对哩。人家嫁闺女,除非是世仇—老死不相往来的,都会上门恭贺一声儿。咱也不用上门,就托赵三叔把礼带去就成了旁人拿多少咱拿多少。柳儿娘要是还那么没脑子那往后也不用来往了。人只会骂她,不会骂咱们的。”
杨氏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叫赵三带三十文钱去吧。”
菊花诧异地问道;“才三十文?还要吃顿酒哩这不是要亏本么?”
杨氏直摇头,瞧着菊花叹气道;“你以为办一桌酒花多少钱?一桌酒有两斤肉就不错了。其他的菜也便宜,哪里就亏本了?乡下人,哪来那么些钱随礼。”
菊花慌忙吐了下舌头—一时间忘了自家刚过好点,要搁往常,别说三十文,只怕十文钱也要攥的紧紧的。她暗自提酷自个,别忘了那艰难的日子,说出不妥当的话叫人笑话,还以为她家有多少钱哩。
柳儿娘到底没发神经把郑家的礼给拒绝,而是就势下坡地收下了,还让铁柱来请郑长河去喝酒。
她也不是傻子,最近村里人都对郑家另眼相看,郑家如今也不比从前竟然一个冬天就发起来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她要是还跟郑家过不去,怕村里人都会不待见她家。
再说,孙金山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郑家的礼一挂到礼簿子上,孙金山就赶紧也表示了诚意—让儿子上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