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礼部尚书穆可野见赵喆急于扳回一局,想了一下道:“既然是切磋交流,我认为倪师自己给出打平的结论的确不妥,毕竟都是当事人,可不能一人说了算!
“哎!我北赵画圣什么都好,就是从来不擅于与人争辩,今天突然在南楚得到了认可,更是与人为善,倪师说什么也就是什么,所以我也对结果存有疑议,还请楚皇公断!”
穆可野把决定权交给楚皇,看他怎么断,不信他不顾大局非说北赵输了,那样的话对和谈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在楚皇略感为难之时,倪雾一拍脑袋道:“哎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局……我甘拜下风!是……是我输了!我刚才本以为能和画圣打成平手,可显然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画圣大作里面的一些细节!
“其实太子殿下说得没错,画圣的画功出神入化,根本就不是我能比拟的,尤其他完成了如此恢弘的建设绘画,其画量可是远超于我,这是其一。
“第二,画圣在自己的画作里再现了这里的装饰,很多地方也是细微精细的,和我画的人物如出一辙,所以明显更胜我一筹。
“第三,我现在才发现,画圣对建筑和装饰的整体比例拿捏得实在太过精准,如果把这画放大的话,几乎所有尺寸都和实物高度吻合,比我画的人物比例精准得多啊!”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本来北赵使团其他人还不知道从哪着手评判,如今一听倪雾自己漏了底,立刻纷纷发表看法。
“还真是!你们看,画纸就这么大,把房屋建筑精准画出来已经很难了,可倪师画的人物居然也眉目清晰,显然经过了放大处理,否则不能是现在这样子。”
“对!如果按画纸的大小来统一看建筑和人物的话,这里面的人物应该更小才是!”
“对!国师和尚书说得对,我们也看出来了!”
倪雾心里暗笑,也不反驳,开口道:“的确是这样!如果我不把人物放大画,那就不清晰了!”
赵喆一听道:“这就对了!我就说里面的人物怎么没有那么多,原来被你精简掉了,否则根本就装不进来!哈哈哈,如此一来,你的画像大小失调,必输无疑!”
倪雾点头道:“这局我认输!”
听到这里,太后和楚皇才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如果倪雾不说,他们还真看不出来。
也是直到这时,屋内众人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何有的画作里为啥缺失了自己,原来被其他放大的人像挤没了。
画圣挠了挠脑袋道:“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单就画量和画功而言,我可不敢说自己赢了,因为倪师的很多手法是我比不了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胜负对于我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
“你们啊,一心争强好胜,好像赢了就无限风光,输了就万劫不复,可你们都错了!你们不知道的是,有时候赢了就是输了,输了才是赢了!这些道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参透呢?悲哀!”
平时沉默寡言的画圣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倪雾顿时一惊,因为画圣的话说到他心里了。
倪雾刚才的人物画像和画圣的建筑相比的确有些放大,但是两人可都是先作两幅再交换的,如果倪雾的人物画得大些,画圣在他的画作上作画时宫殿也应放大画才对,虽然那样宫殿就不是整体而是局部,可谁又规定非要画整体了呢?
还有就是,倪雾作画可不局限图幅的大小,因为御用画纸还有比这更大的,完全可以满足今天比赛的要求,只是倪雾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也就没说。
他之所以主动认输,还真像画圣说的那样,有时候看似赢了,其实已经输了,而看似输了,其实已经赢了。
倪雾谋的可是大局,并不是自己的一时成败!
如果这局他主动认输的话,那么北赵必定会全力以赴用尽手段力保最后一局胜出,这样两国才能打平,否则他们就输了。
可北赵刀圣出手的话,谁最有可能应敌呢?显然就是萧飞逸!
萧飞逸输也好,赢也好,按理已经不影响整体战局了,对南楚而言就算萧飞逸输了也和北赵和局。
可北赵刀圣为了赢发起疯来,萧飞逸也定会全力以赴,否则在刀圣的刀下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这样可就把他再次绑在南楚的战车上,越陷越深,有可能无法自拔。
这不正是他和魔琴老祖想要的吗?
所以倪雾大大方方地认输了,显得相当的光明磊落,一点都没给北赵填麻烦,也不让楚皇难做。
楚皇沉吟了一下,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利害关系,笑道:“既然倪师主动认输,那么我宣布这局是北赵胜出!”
一听楚皇宣布北赵这局获胜,赵喆这小子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心里暗道:“在权力面前,所谓的高手就是一个笑话,还不是任人拿捏?哼,你们以为本太子什么都不懂,可哪知我也是知道文无第一的!在我的强行干预下,谁敢说北赵输了呢?”
想到这里,赵喆发出阴冷的笑声,之后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最后一场比试可就容易断出高下了!一会谁不认输,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就是,实在还不认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