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不死之人,即使是将人族跟灵植混合,也终究会有一日腐朽,彻底消失。”
“无启祖师她想让自己的儿子永远活着,但终究也是逃不过时间,徒增烦恼罢了。”
星恪听到这里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试探着问:“所以合云才想要天人化生,是……从善见天那边得到了什么传承么?
合云洞天发生的事,应该也和这个有关吧?”
天人这种特殊的存在方式,几乎相当于和世界绑定,只要世界不会腐朽,天人也能永远安享福报。
试问,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宙光宝树作为根基的合云洞天一样能够长生不朽呢?
根据神叶宗曾经的做派,他立刻就联想到:恐怕黄昏并不是为了吞噬合云洞天的灵性创造出强者,而是合云自己天人化生失败,想要追求第二条路了——
以自身夺取灵植道果,算是神叶宗经常使用的手段了。
只是他唯一还有点疑惑:合云真的会是这样追求长生的人吗?她的修为也算是惊才绝艳,飞升上界以后未必不能证道永恒之境。
永生对真正的大能而言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他们无法庇佑子孙后辈,但是自己想要,努努力还是能行的。
所以,又何必如此,为何这般呢?
他不理解。
秋神点头:“确实和善见天有关,那边的白莲花可是举世罕见,还是传说之中天人之王帝释天的至宝。
涉及到天人最根本的机密。
但奇怪的是,我们从不知道合云到底有没有获得到天人之王的赐予。”
星恪真人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手腕上一热。
那青莲莲子串成的手链上,有一枚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
“……太乙渡劫莲的符纹消失了。”星恪真人脸色微变。
“什么?”
“那可是青莲莲子的化神,是合云出手了?还是那群星宿?”
“宋师侄的魂灯还在否?”
其它两人一神也着急了,要是宋河出了什么事,那就算是得到了宙光宝树也没啥意思了。
相比于一位前途无量的后辈和一株宝树,他们更倾向于前者——就算是宗门议事堂,亦是如此。
灵叶宗从来不缺灵植。
资源就是给人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出动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一位神明,但是还没有完全动用底蕴来此的原因所在。
星恪真人取出了一盏魂灯,那幽幽燃烧着的魂火之上有七彩的色泽,像是融合了一整个世界的色彩。
然而此时此刻,那魂灯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灰色的阴霾。
“魂灯还在,但……他应该是去了青陨界的阴间。”星恪真人有些奇怪:“阴间是当初最麻烦的地方,是天倾剑宗亲自出手,还动用了却邪神剑,能有东西残留么?”
一旁的秋神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起来。
“我让他不要乱动就是担心会引动阴间的东西,我记得那里面曾经有两位连青铜文明都无法契约的魔神之力。
那是先天地而生的魔神,是真正的大恐怖!”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神毫不犹疑地一拍身边的阵盘,船只立刻在他的神力之下化作一道神光,径直朝着青铜球而去。
而远处,那静静扎根在河流之中的巨树上面,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她注视着已经消失了的船只,终于是松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赌赢了,在宋河跟宙光宝树之间,秋神毫不犹疑地选了宋河。
“该走了,下次再见就是在上界了吧。”
宙光注视着远处的青铜圆球,然后双手虚托,整棵宙光宝树忽然就从深深的河水之中开始拔出根来。
剧烈翻涌的宙光之河立刻就引起了更远处大能们曾经留下的刻印。
九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河面上,注视着宙光之树的动静,他们仅仅是注视着,宙光之树的枝干就像是畏惧一样颤抖。
坐在树上的宙光更是差点崩碎。
但她依然强行顶着压力将自己的根须从河水之中抽出,扎根于此无数岁月,她的根须也早就跟宙光之河融为一体。
这样强行将根须拔出,简直是要命。
不,就是要命。
她本来就遭受过损伤,现在又这样作死,恐怕等她彻底离开宙光之树的时候,就是身死的时候。
好在其中一道身影微微叹气,挥手洒出五色光晕,出声道:“来是你想来的,如今你又想要离开。
宙光,当真要这样吗?
合云她会赞成你这样离开吗?”
她的身影充满了凛然的仙气和悲悯众生的慈祥,仿佛是一位侍奉神明的大祭司,在她身后隐约有一道半人半蛇的虚影。
她是当初灵叶宗派来的大能之一,是女娲的护法,同时也是神兽白矖,据说是女娲娘娘照着自己的形象捏的。
就是她最早点化过合云,也是她将女娲娘娘的宝贝赐给了合云。
有她出面,其他八位存在纷纷离开。
虽然挺想吃灵叶宗的瓜的,但是如果因此惹怒了白矖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