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白川泉回过神，瞥了一眼纸页，他笑眯眯弯起眼睛，用手指轻碰新增的文字，指腹下触感润滑。
“是谁的言论？一名雕刻家？看起来，你也喜欢来到新的地方。”
“短暂的异国他乡旅行，感觉还不错，对吧？”
白川泉蓝色的眼瞳中倒映着的并不只有街上的行人与盈满过去时代古典气息的建筑。
点、线、面……无尽的脉络在视线所及延伸。旅游手册的地图在白川泉的脑海构筑出立体的脉络，一个红色的坐标正闪闪发亮。
那是二选一系统提供的提示。
白川泉并不着急接近它。
无数的前人事例证明，能让二选一系统提供选项的目标人物，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危险度极高的恐怖分子。
各种意义上、类型多样的“恐怖”。
仍旧拥有自由行动的权力时，白川泉愿意谋定而后动，等自己掌握更多信息情报后，再去决定下一步真正的行动。
耐心，是猎人的首要品质。
故而在德国地区，优秀的持证猎人更多都是女人。
如果，猎物想摇身一变成为猎人，那就需要更多的耐心了。
“以二选一系统的期待弑主的口味，可以期待一下来人会是什么模样。”
“一个移动中的坐标，甚至还会跳跃式地变化位置，肯定和上次我还是斯普林格的时候，带着凡尔纳挖出易卜生的情况不同，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上次见过阿诺德之后，说来奇怪，疑问反而更多了。”
“阿诺德不认识我的说法和神态表现，并不作伪。情报人员当然擅长撒谎，也很容易鉴别谎言。”白川泉慢腾腾靠在塑料椅背上，侧着脸沉吟，“哪怕不玩弄言辞，我的业务能力还算熟练。”
“冬菇，认识我——更确切地说，是我的坑货系统。”
“可是目前得知的情报显示，一开始，是彭格列家族邀请了费佳恩和小魔术师，用以锁定废物系统的位置。他们早已经锁定了与我有关的相关人士。”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正确的步骤。”
“在血缘关系上，按照石川三四郎的说法，我并没有匹配度特别高的人，即现实意义的血缘亲属。”
“那么从社会伦理方面考虑，马甲的养子费佳恩那小子，的确是我联系最紧密、最近亲的对象。”
“找到我的异能力，彭格列家族的人是想做什么？”
垂下眼，白川泉完成了自问自答。
“这种事儿，哪怕问坑货异能力，它也不会好好回答的……毕竟是秘密嘛。”
“不，也许还存在一种情况。负责情报工作的阿诺德，对于废物异能力身上的特有的某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也不关心异能力的使用者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
“身为彭格列黑手党的实权干部，阿诺德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个冷淡又有自我原则的人，这种可能性的概率反而增大了。”
“用这种推论作为依据的话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白川泉唇角弧度扬起，似乎有些玩味，蓝瞳中仿佛将天边正雨滴将落不落的浓厚阴云纳入其中，又或是本就于其中酝酿着一场暴雨，令人无端心惊，“实际上，彭格列黑手党内，高层之中，有一部分人关心我，有一部分人对此漠不关心。”
“造成他们出现差别的因素是什么？”
“也可以说，二选一系统身上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白川泉放下玻璃杯，用手帕擦了擦指尖：“这就是关键所在。”
除却历史上的吉光片羽遗留，颇具统治者风格特色的建筑……
大城市的商业街上更多的，就是各个小众或高调的口碑服装店。
时尚之都米兰名不虚传。
从米兰乘火车可以到达几乎所有的意大利城市，以及一些欧洲城市如巴塞罗那、苏黎世、日内瓦、巴黎、慕尼黑、维也纳等。乘火车5小时可达罗马，佛罗伦萨和威尼斯距离米兰仅需4小时车程。
白川泉从意大利最北部的港口黑手党据点一路乘坐列车抵达米兰，如同路边的年轻的观光客，沿着街道前行。
米兰有8座火车站，最常用的是中央车站、Cadorna车站和Garibaldi车站。
稍晚一天，等悠然游览过米兰，白川泉便决意选择其中一站去往更南部。
“确切而言，是西西里。”
几乎白川泉前脚踏入酒店大门，后脚倾盆大雨便落满了天地。
倾盆大雨遮蔽了雨幕后传来隐含笑意的絮絮低语。
“我可是给足时间了。”
……
——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谋面的故乡。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黄金时代》
……
屏幕亮起。
披着防风沙斗篷的高个男人遮住了几乎整个面部，面无血色，没有表情地前行着。
“费佳——你确定没走错吗？”一声拖长尾音的话语在男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