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
滴水的声音近在咫尺,榻榻米上趴睡的黑发身影动了动身子,欲抬不抬地仰起头,全凭本能闭着眼追寻传入耳中的声源。
“看来某回来地刚好。”衣摆仿佛裹挟风的气息,长腿修长的男人进入房间,顺手拉上房门,姿态轻松,笑吟吟地开口。
“……那个?”
重新把脸趴回臂弯的瞌睡身影半只手臂刚刚举起就重新落下,放弃一般动弹了一下,继续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迷迷糊糊地开口:“宇野先生,麻烦你离开的时候能把水钟带走吗?”
“有人活动的时候不觉得,在入眠时听见声音,不仅不能平心静气,难得的……很焦躁。”
“万分感激!”勉强把手举过头顶合十,脑袋没抬,困意极深的黑发身影打起精神说。
“无碍,某等会儿就去做。不过,阿泉,你真的没问题吗?”真空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响起,宇野格次郎轻轻说。
“也许,还算好……?”白川泉依旧维持着困意,眼皮都没打算睁开,落下的黑发遮住了神情,“说实话,我现在,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在码头见到宇野先生,我也是非常意外啊,我还以为宇野先生平日都在东京都工作。”
“和郎说的没错啦,某在东京都的确有工作,但是阿泉好像需要帮助,某怎么能不管呢?”
“所以说,宇野先生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白川泉懒洋洋地问,倒没有多少警惕性。宇野格次郎——某种程度上——在白川泉的判断之中,比广津和郎还可信无害。
并不是说白川泉那辛辛苦苦架空上司努力工作的副手广津和郎不可信,而是另一种方面。
无关利益的方面。
“某及时找到阿泉的事情么……要是某说什么阿泉就相信什么,某就不会要考虑该怎么说这件事情了。”宇野格次郎咬着一片新鲜的玫瑰花瓣,鲜艳的色彩在他唇边更显得面容俊美,耳侧的亚麻色发丝被挽起,露出明亮的耳钉,而相貌的主人不过神色平淡地撕下一片放入口中,走近榻榻米上的年轻男人。
“阿泉……知道自己的父亲或者家人吗?”
“我知道港口黑手党。”白川泉委婉地回答。
有温馨家庭的未成年孩子,不可能进入黑手党工作——不会有正常的家长同意这样的事情。
“虽然这样说,但某觉得,阿泉也许会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有的人比想象中更加密切地关心你,我不久前见过他一次。”
那个人,你的父亲或是家人——阿泉想见见吗?
宇野格次郎的意思很清晰。
榻榻米上的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
“这种时候,哈,又是这种说法——”年轻男人不耐的声音从喉头涌出,“显得我好像对自己到底是谁非常关心一样!”
第三种解释出现了。
白川泉对此毫无兴趣,并察觉自己压抑的疲倦更深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当时回过头,白川泉在《蒂斯科尔尼亚号》上并没有找到病弱俄罗斯青年和对方嬉皮笑脸的同伴踪迹。
两名青年无声无息消失在大海之上。
仿佛不久之前,白川泉误入般见到了二选一系统实体的梦境还没结束,现实同样融化为其中的一部分!
拍卖厅很快从月光下海面上的单层地面恢复了原貌,除了《蒂斯科尔尼亚号》死了一地的随船人员血污尚且淋漓散发滚烫热意与一地足以让安定环境下的人们见到会尖叫出声的惨烈景象,其余再无伤亡。
对于一群有着非同凡人能力的异能力者,作出大案的犯人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仅仅觉得碍事便把他们隔离在了一边——察觉出如此事实,足以让一些存活者更加气闷恼火了!
之后发现国际情报市场多了好几份“费奥多尔·D”(费佳恩)和尼古莱·果戈里的情报悬赏,白川泉真的一点也不惊讶。
如此一来,船上服务人员伤亡惨重,《蒂斯科尔尼亚号》自然做不到继续前行了。
无人负责的情况下,乘客们在暂停航行的游轮通过卫星通讯主动联系了就近的大型港口,卸下了一船的“麻烦”——各种意义上。
事件的调查与结果由哪方负责,又怎么进行,与无辜的费边社副会长未婚夫没有干系。
常年摸鱼、基本没有外勤活动的薪水小偷很容易在登记处使用了另一个名字,横滨码头停卸业务巡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并没有意识到和一群外国人一起进入码头离开游轮的蓝瞳年轻人就是他们的本部财务负责人。
就在白川泉思考如何摆脱费边社身份和港口黑手党财务负责人之间存在的关系、保留下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礼物”之时,码头一个等候许久的身影转过身,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阿泉你回来了,某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啊。”
接到消息提前抵达了好一会儿,对于横滨这座城市坐落在租界边上、与灰色地带的业务藕断丝连、一天入港走私比例最高时——主要集中在夜晚——能达到35%甚至更多的众多国际港口,身为政府方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