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某种明确的目前去做那些事的。
坐在青森的咖啡馆内,一身亚麻和服的男人想,垂下了眼帘,将视线从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收回。
只是单纯觉得——比起拯救什么,这样的理由——哪怕隔着一个世界,也能窥见那种神性一样的美。
最初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少年盘桓在黑暗的虚无与无望的探索中,只是窥见一眼,见识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了。
坚定的、理所当然一般的、知晓自己应当走什么道路、迟钝着又过分敏锐的……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明明身在黑手党却不去杀人,明明曾经身价极高又自觉乐意做个穷困潦倒的邮差,这样明晰的视线,这样审慎又确定自己未来的绝不回头。
身旁的人来来往往,如同虚浮的幻像浮光掠影,亚麻和服男人身形很瘦,几乎看得见脖子露出的锁骨。他满不在意地抻了抻袖子,抿下一口咖啡杯里的液体,随后微微向后瞥去。
“啊,您就是田村编辑吧。”热情的笑容浮现在和服男人的脸上——像个常见的、面上敷着白粉的小丑。
来人穿着廉价的西装革履,自以为有派头又矜持地点点头。
“小菅老师,您言重了。不好意思,青森太远了。”
虚假的世界乏味又令人厌倦,在那一刻,同时的一刻,他也决定了结束。
为什么……结束的后面,还会有连绵不断的人世纠纷呢?
世人所说的黄泉,果然是不存在的吧……
“这么想来,更是绝望了呀~”“小菅老师”语气轻轻松松,在他手边,整齐放着一叠稿纸。
“田村编辑,你平日可以用小菅来称呼我,顺便一提,我的本名是津岛修治。”对着西装革履来人,亚麻和服男子不失热情地说。
“哦哦,也就是笔名对……等等!津岛——”
劣质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住嘴,露出了夹杂怀疑和隐隐兴奋的神色。
“小菅,不,津岛老师是那个津岛家族的人?!”
“啊,如果是人们印象里的津岛,那就是了。”自称津岛修治、穿着男式亚麻和服的男人露出有些困扰和不好意思的清爽笑容,“主要都是我长兄和二兄的功劳啦,我才是籍籍无名之辈,配不上这个姓氏。”
田村编辑脸色几度变化,“不,我……你相信我,你的文字,我一定会让你成为闻名全日本的大作家。”
“诶,如果这样那真是太感谢了,”双手合十,和服男子轻巧地眨眨眼,“既然田村编辑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来定个小目标吧——”
他弯起鸢色的眼眸,微顿的眼型却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以田村编辑的能力,三个月名扬日本还是太委屈了,不如一年内,将我的着作名扬海外吧。拜托了!”
投稿的青森居民“善解人意”开口。
田村编辑的脸僵住了。
“噗哈哈,开玩笑的啦。”紧接着津岛修治就说出了令田村编辑放松身子松了口气的话,后者脸上又露出了笑。
“津岛老师,您放心好了,只要您的作品不逊于人,有我的帮助,拿奖也是将来的事。”
田村编辑说。讨好昔日华族、如今出了一名议员的家族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作品倒不重要啦,毕竟日本的文学都是垃圾。”津岛修治说。
“不过还是稍微……有一些的兴趣。”津岛修治转过头看他。
田村编辑已然发现这位新晋作者是个刺头的事实。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是大家族子弟,自我一点、脱离底层阶级生活难处一点,也很正常。
田村编辑尽量维持着笑脸,“我也是这么看的,不如津岛老师将文稿先给我复制打印一份。”
接过递来的一叠书页纸,田村编辑先是腹诽了一句如今还有人能脱离电子设备写作,将视线移到最右侧的标题上。
“奔跑吧,梅勒斯!”
……
“梅勒斯勃然大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那个奸诈暴虐的国王。”
“祝福你。我很累了,想先离开这里睡一会儿。醒了之后,我就立马赶赴城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セリヌンティウス、私は走ったのだ。君を欺くつもりは、みじんも无かった。信じてくれ!私は急ぎに急いでここまで来たのだ。浊流を突破した。山贼の囲みからも、するりと抜けて一気に峠を駈け降りて来たのだ。私だから、出来たのだよ。(塞利奴提乌斯,我已经奔跑过了。我完全没想过要欺骗你。还请你相信我!我是马不停蹄地奔跑来到了这里。我踏过了浊流,突破了山贼的包围,我是一口气沿着山顶跑下来的。正因是我,才做到了这些啊。)”
“我的确失败了。是我太没出息了。你就嘲笑我吧!国王曾对我耳语道:你可以稍稍来迟一些。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如若我稍稍来迟了,作为替罪,你会被处决,而我就能得救。我憎恶国王的卑劣。”
“可是,现如今我却正如国王所说。我恐怕是要迟到了。国王大概会自以为是地嘲笑我,然后若无其事地赦免我吧。若是那样的话,我比死还要难受。我将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