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过港口黑手党的不人道压榨,白川泉继续拿起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整理出的一部分项目查看。
专业的就是专业。——这可不是一句无效言论。
白川泉环顾一夜之间,清空了不少的分据点财务办公室,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先生不仅没有独自去休息,反而连夜整理完一部分数据。
“你慢慢看,我基本上挑出了一些问题,还有基本的进出项目。”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精神还不错,俯身悠悠然吐了口烟气,也没管白川泉开窗的举动。
“我去做些调查,晚点回来。”
刚走出门,高个的葡萄牙人又回身说,“对了,我大概看了下,那边那堆……”
“上面写着今天要存入银行。”
“再见。”
行动力极强地消失了身影,白川泉蹲下看了看那堆账本对应的金额和资金仓库,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钢琴人,你是不是溜得太痛快了。
有理由怀疑,是懒得填补账本,直接跑路了。
白川泉大致划拉了几下,阿尔瓦罗·德·坎普斯做的区分很细致,哪怕白川泉这个门外汉也能很快看懂其中的细节。
“一部分是底层的献金,一部分是港口黑手党一位干部名下的资金周转,还有一部分来自首领森鸥外直接调拨的金库。”
“喂,搞什么,我只是才上任不到三天的底层小员工吧!”
要自己去问清资金去向,按照港口黑手党规定的规矩行事,这三个哪一部分都不好得罪啊。
白川泉忍不住捂脸哀叹。
果然,得意忘形是不可取的。
人就不要立旗子。
一立……必然会倒。
说什么过好日常——这种日常能过好才见鬼吧?!
白川泉收起一脸的不可置信,一瞬间心如止水。
真正的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有空还得问港口黑手党的死亡抚恤金有多少吧。
虽然没有人继承,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神色冷静想着未来之时,白川泉注视账本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流露痛苦。
草。
人生,太难了。
黑手党成员的职业生涯,难上加难。
“……”沉默许久,凝视着窗外的景象,白川泉眼神死地抱起账本收进箱子。
勉强算个中层干部,业务负责人,白川泉还是免不了港口黑手党的标配黑丧服打扮。
“冷酷帅气是有加成,没有人考虑冬天在里面加衣服很麻烦吗?”
想法理直气壮,白川泉望了望外面的街道,拨出了电话号码。
“麻烦来接我一下,”白川泉微微笑着开口,“诚君,我得回本部一趟。”
“稍等,白川先生。”对面不失恭敬地回复,“我五分钟后到。”
“麻烦你了,钢琴人先生有说什么时候调用你去英国吗?”
“啊,是这样的,”接电话的男人想了想,几秒后才回答,“上次钢琴人大人回来时提到过,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联系我们。”
“按照钢琴人大人的吩咐,白川大人您可以尽管向我们开口,但是我们不会插手您的工作。”
“时机?”白川泉的嗓音有些玩味,紧接着无视了上一个话题,像是无事发生般,“我知道了,麻烦你了,诚君,钢琴人先生的帮助,我铭记在心。”
挂掉电话,白川泉嘴边的笑容也没有落下。
没错,铭记在心。
至于是不是钢琴人留在总部的钉子眼线,并不是很重要。
白川泉只知道,钢琴人忠心耿耿的下属们,非常有用。
自己一个没有根底的人,就算被掌控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日本黑社会是情义与利益的结合,这些看似对钢琴人忠心耿耿的狗,谁知道又和底下哪个组织哪些小队或会社有牵扯呢?
白川泉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什么都不做。
眨眨眼,让稍长的刘海遮住眼瞳内莫测的神情,白川泉噙着笑意,等候来人。
“等事情差不多了,就去换个造型吧,”黑发文弱的少年若有所觉自语,“有些碍事了,这些掩饰。”
结果一天的行程意外地顺利。
等白川泉再次坐上松冈诚的车时,也不过过去了三个小时。
“事情处理地如何,白川大人?”
在打开车门时,松冈诚有意无意问到。
“很顺利哦,”白川泉露出笑容,轻松地说,的确是一副没怎么受到刁难的模样,“干部大人和首领的亲卫都很好说话呢,这也许就是大人物的随和吧。”
白川泉笑吟吟地吐槽。
“啊,这样可太好了。”
按照规矩,港口黑手党这种组织里,司机和载送的人是不该有交谈的,更何况是这种称得上打探的行为。
可松冈诚做得肆无忌惮,像是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问题存在。
白川泉也没多说什么,顺着话转移了话题。
太年轻了。
没见过世面。
考虑不周。
轻信他人。
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