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吧……”
在此契约之地。
稍稍移开遮挡风沙的手,眼睫微动将视线移向前方,意外地微微挑眉,遥眺另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斯普林格咽下了后半句话。
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统一昏暗中,中年男人优雅的站着,一动不动。
好像在等……什么人。
【身份不明,是敌是友?】
系统应时地冒了出来。
【有人比你更快?你心里一咯噔,虽然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快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并不这么想……也许。】
【总之,你完全无法接受有人比拿着钥匙的你更快进入这里的现象。】
【A.盗贼比拿钥匙的客人更快,这合理吗?显然不。你热情好客,表现出了高度的“待客之道”。】
【B.来者是客,何必计较那么多。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你确信——现在是第二种情况。】
斯普林格沉默一瞬:“我恨跑在我前面专门堵我的人!”
丧失首发先机,斯普林格神情也只在第一眼望见时凝固了刹那,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迎面走去。
无人可窥见的某一瞬间里,黑发男人缓缓抿唇,露出了似有若无的锋利笑意。
又是没有选择的选择,看样子,和闯进家门的“盗贼”,是没有和谈的选择了。
即便有,二选一系统也会让它变成“没有”。
不过。
微妙的差别还是存在的。
看似两个选项异曲同工,都是把斯普林格和对方的身份放在了对立面……
仔细权衡后,斯普林格很容易发现:第一个选项中,强调的重点是“盗贼”……而第二个,则是“敌人”!
哪怕表面上“待客之道”的涵义,相当含糊暧昧,好似存在不少能做手脚的空间。
斯普林格却也知道,在现实的重大问题上,第一个死的只会是墙头草。
此为常识。
斯普林格温柔地露出笑容,心下已有了决定。
对待猎物,还是往死里打,确保对方没有动弹能力,再也爬不起来比较好。
要么一,要么无。
0.5可不太受欢迎。
“啊……是,歌德先生吗?”
略显犹豫的声音,随着不知何时出现远处的人影走近响起。
歌德总算能看清来人的模样。
一名身姿颀长匀称的男人,五官英俊,有着德国人并不少见的蓝色瞳孔。看上去二十出头,绝没有超过三十岁。
肤色是近乎没有杂质的白皙,眉目深邃鞣杂地恰到好处,昏暗的阴影勾勒间,显出几分冷淡孤高的弧度。
然而,他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却是浑身气质稳妥可靠,肩头披着一件春季的单薄长外套,脊背挺直。
只有当黑发下那双不同于他人的蓝色瞳眸望过来时,与他对视上的人才会发现——好似保留了孩童时期纯粹色彩的眼眸里,并不完全是孩童的天真,却像是藏着一个世纪的澄澈天空。
青山幽谷、晨曦暮霭、村童幼女……
晃神之间,歌德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岁那年,成为那个偏远淳朴山村里,满怀忧郁心事的年轻人。
一个看似矛盾,又并不忤逆气质的男人。
不该出现的对冲元素出现在一名成年人身上,如此浑然天成,就好似本该如此。
莫名拨动人心弦。
歌德思绪一顿,打破了寂静:“你是谁?”
歌德知晓对方极有可能便是自己要等的人。
即便如此,他依然想知道出现的人的名字——
这般不似寻常的举动……
不是因为他等的人来了。
而是因为来的是这个男人。
“……”
微妙的两秒沉默后。
“啊,我叫萨利尔·斯普林格,”歌德等候的那个人说,“歌德先生我们之前见过的。”
“也许歌德先生你没有印象……那时候我的导游向你提出了拍照请求。”
斯普林格微微弯起眉眼,这般小意的表情动作出现在一名成年男人身上却并不违和。
斯普林格继续说:“就是莱加雷拉庄园发生命案的那天,歌德先生还记得吗?”
歌德的确想起来了,那天他顺道获知了葡萄牙官方对于拜伦此行意图的了解程度——从葡萄牙情报人员的聊天中。
在离开前,他注意到梅菲斯特似乎在与一个陌生面孔搭话。
彼时,歌德没多在意,礼貌性致歉后就离去了。
歌德本以为是恶魔梅菲斯特的本性犯了在逗弄人类……
现在看来……
“你如何看待梅菲斯特?”
来自德国的大学士,学术界的顶峰人物,约翰·冯·沃尔夫冈·歌德,没有因果逻辑链解释,没头没脑地提出了问题。
若是在此地的是这位德国大学士教授的学生,怕是已经汗毛耸立,皮肤绷紧,冒出冷汗来了。
“啊?”
斯普林格讶异地看着中年男人。
“歌德先生是在指什么?”
“我知道梅菲斯特是你的仆从,但……”
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