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格和费佳恩之前所构想的那个形象有所不同。
或者说……很大的不同。他甚至开始恍惚自己最初一瞥望见的冷郁修长男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斯普林格习惯性喜欢先挑起嘴角露出一点可以窥见的微笑,才会缓缓说话。
斯普林格作风不羁,虽然会皱眉,但从不主动开口挑剔什么,也像是对所在的环境毫不在意。
斯普林格喜欢对着他以一种沉稳的成年人语气说话,并不一昧以年龄判断心智,但很多时候对方说漏嘴的细节让费佳恩知道他有着活泼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他很聪明。
或许这种话从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年口中说出,评价一名成年人、甚至是监护人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费佳恩并不打算改口。
费佳恩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然而斯普林格却能以一种不触犯费佳恩底线的方式微笑着与他相处。说是毫不在意也好,说是耐心宽容也罢,甚至可能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敏锐感,而事实就是——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互不干扰地生活在一起,并没有引起任何问题。
斯普林格不是死去的阿加塔,不会有那般温柔怜爱的感情灌注给他,可费佳恩能感受到那些取而代之的善意,是理解……或者说尊重。
——很明显,在费佳恩接触观察靠近自己的新任监护人时,对方也在做同样的事。
“您先前说,有人来请您照顾我,是吗?”男孩穿着襟扣的白色衣袍,来到斯普林格面前,弯起唇角说。
“不用打听。说实话,我也没有答案。亲爱的费佳恩……不要再动厨房的咖啡机,你该好好睡上几觉,而不是凭借精神的痉挛兴奋上来就不管不顾。”
费佳恩睁着紫红眼眸盯着斯普林格,“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答应要这么做?”
斯普林格弯了下眉眼,合起手里的笔记本,放在大衣里:“想打听我?”
“你可以自己去查,费佳恩。”
斯普林格的声音轻柔含情,蓝色的眼眸好像盛放着花束,可见的芬芳馥郁。
他浅浅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阻止你的,亲爱的孩子。”
费佳恩苍白的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
斯普林格颔首,继续翻开手里的笔记本,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新功能——
不知何时起,落在“沙之书”上的几个签名工整排列,指尖摩挲,书页后一页就会出现多多少少的文字片段和内容。
有,也有诗歌,算是斯普林格宅在寒带上这两天的精神食粮。
养子费佳恩是个沉闷的性格,一天也没说几句话。
除了费佳恩感觉有兴趣的时候,谁也不可能让他主动说几句话。
不是一种躲避,而是一种漠视。
如果斯普林格知道费佳恩至今对他的印象都还有这个词的话,估计会啼笑皆非。比起初来乍到新地方的斯普林格,他的养子才是将冷淡与漠然身体力行的那个人。
可能是身体不允许过多情绪波动的原因,斯普林格几乎没怎么在费佳恩身上感到过除却平静以外的情绪。
“更像是心里存在一个世界,坚持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规则的朝圣者。”
莫名地,斯普林格划过这个念头,收回落在养子身上的注视。
留下一个星期时间,斯普林格本以为费佳恩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做好离开久居的小镇的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交际上。
现在斯普林格已经知道后者根本不存在必要了。
至于前者……费佳恩不提,斯普林格也不催促。
他向来饱有耐心——毕竟是当初能耗费一个多星期时间麻痹太宰治,以免除港口黑手党过多关注引发的后患的人。
现在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只是需要等待。
什么也不做的等待——正好趁着这几天好好了解一下养子是什么情况,又是什么性格的孩子。
斯普林格苦恼地想着,话说……十二岁,也该是孩子长大迎来叛逆期的时候了吧。
废物系统让他到来的时间还是满怀恶意。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青春期叛逆期的小孩最难搞。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有着自诩了解世事的自负和初初长大的天真,他们觉得世界就是他们所想的那样——而大多数情况下,世界会证明他们是错的。
其中少部分的漏网之鱼,一直到捱到社会的毒打,才会熄灭天真的念头,变得脚踏实地。
忧愁地在费佳恩没有发现前瞥了他一眼,斯普林格无声叹气。
费佳恩转过头,莫名其妙于自己监护人突如其来的叹息。
“奇怪,费佳恩,你今晚怎么还不睡?”
“我?”这个夜晚男孩好像一直压抑着心情,从掀起的唇角依稀可见他的愉快,“斯普林格先生,您想睡了吗?”
“这倒还没有。”
斯普林格如实回答。
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比初始化弱鸡的本体好上不知道多少,如果说斯普林格本体最初身体素质为5,后来经过训练与一些出勤锻炼到10——一个普通成年男子普普通通的水平,那么现在的身体就可以再乘个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