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在宝儿眼中,还是最依赖白奶娘。 紫兰一开始嘴巴很硬,但是在烈日下被仗责,意志力终究是抵不过身体的痛楚。 很快就说出了那包石灰粉的作用。 被加在了芦荟膏里面。 可见紫兰的心思有多歹毒了。 云香的脸本就晒伤了,脱了一层皮,最是脆弱的时候。 要是在涂抹上这加了石灰粉的芦荟膏,脸部就会被灼烧毁容。 听到这个消息,云香一双清眸满是震惊和深深的后怕。 她想不明白,她和这位紫兰姑娘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这紫兰姑娘要这样害她。 宋弦思看着害怕不已的云香,脸色阴沉的可怕。 幸好及时发现了,要不然等到晚上云香涂抹上这加了石灰粉的芦荟膏,这张脸肯定是毁了。 因为他,差点儿让云香毁了她这一生。 他锋利、冷酷的眼神在屋里丫鬟的脸上扫视了一眼,带着浓重的警告,危险意味不言而喻。 “照顾好宋姑娘!”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一众丫鬟,早已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云香和白奶娘两个人到底也是出生普通人家,平日里见过最狠的也就是往你家井水里吐口唾沫。 大多都是明着来,暗底里也就是说说你的坏话,指桑骂槐的骂骂你。 那里见过这么阴毒的事! 白奶娘原本还想着云香这回总算是苦尽甘来,给宝儿找了个这么优秀,家世显赫的爹。 结果,宋统领这才刚表露自己的心意,就立马来了一个丫鬟要毁云香的容。 这次是毁云香的容,下次是不是就要把药给直接下到饭菜里了? 她也算是明白了,像宋统领这种家世背景门第的人,哪个女子不爱慕,又有哪个女子不想成为宋统领的女人? 也更不是她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能够攀附的起的。 荣华富贵是好,可是你有那个命享吗? 所以当云香说出,等宝儿身上的烫伤好了,她们就离开京城。 白奶娘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紫兰最终的下场很惨,同时也是在变相的证明,云香在宋弦思心目中有多重要! 主子都已经用行动直接表态了,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眼睛自是不瞎。 对云香的态度俨然恭敬、谨慎了许多,甚至直接将她当成了未来的主子对待。 晚上,宝儿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云香则依旧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用酒给擦拭着宝儿被烫伤的地方。 这酒治疗烫伤确实有效,这烫伤的地方虽然还泛着红,但是却没有起一个水泡。 白奶娘刚准备换云香去休息,就见宋统领走了进来。 “我来看看宝儿!”宋弦思目光直接越过白奶娘,落到云香的身上。 很轻,但是却又很重。 白奶娘也没说什么,就端着盆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云香。 就怕云香一时心软,不想走了…… 对于宋统领,云香的内心矛盾而沉重,就像是有一道枷锁锁住她一般,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起身行了礼,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脑袋。 那种刻意的疏离感,宋弦思自是明白。 她的害怕,他也能感受的到。“等中秋节过后,我带你去芙蓉镇,我在那里有一家工艺店,就我们两个人,还有宝儿!店里还有我收的两个学徒,没有别人。”宋弦思没有解释,也没有许下什 么承诺,保证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是直接说出了之后的打算。 毕竟他不可能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宋统领……”云香依旧低垂着脑袋,没有去看宋弦思。 “奴婢的身子脏了,真的配不上你。”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上午的事,此刻她的内心十分的平静和坦然。 “宋姑娘,京城有许多女子与丈夫和离之后,又醮夫再嫁的,你怎么能这样看自己?他是你丈夫!” 宋弦思语气加重了一些,俨然并不想云香自贬自己。“宝儿……不是奴婢丈夫的孩子!”云香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奴婢在婚前被人……后来就怀上了宝儿。是奴婢的相公将奴婢娶了回 去,因为奴婢的相公之前受伤伤到了根本,想要宝儿继承他们郑家的香火…… 这也是为什么奴婢不肯让宝儿改姓的原因,也更是不想再嫁!” 大概是因为心里早有做好了准备,所以她的脸色很平静。 平静的等着宋统领嫌弃她,然后离开…… 宋弦思深色的瞳眸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撞击,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显然他没有想到在这温婉恬静的宋姑娘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更是不敢想象,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一个人又是如何度过来的。 难怪,她会如此的念着她那死去的相公,她的相公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对她有着莫大的恩情。 如果没有这位相公,他根本不敢想象,现在的云香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