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价之后,都卖不出的垃圾便当。
而这种便当,若是冬天还好。
但是在春天,或者是这样的夏日。
在经过了一夜的放置之后,往往会产生令人烦躁的酸味。
女孩的家里,甚至是连一台完好的冰箱都不舍得买。
她们家里,倒是有着一台从垃圾堆捡到过别人不要的旧冰箱。
外面重新刷了一层好看的白漆,看上去亮晶晶的好像是从大商场里买的,还带着木箱和红布条的新冰箱似的。
但是这台冰箱从来不连电,只是充当摆设而已。
像是放在展览架上的花瓶,只是给别人看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台冰箱放在角落里。
唯有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会插上的电源,让它嗡嗡的响着。
里面,永远是缠绕着一股怪味。
像是某种铁锈味掺杂着臭味,还有堆积在里面的便当发酸流水的恶心味道。
好在,现在在便利店打工的女孩们,大多都是她的朋友。
她们会偷偷的从便利店的拿出还完好便当送给的雪夕子。
“当然,还有一些喜欢自己的男生。”
雪夕子说到这些男生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欣喜或者是多余的感情。
这些男生去便利店打工的时候,会给雪夕子昂贵豪华的便当的。
有时候几个笨蛋男生,被店长抓住了,赶了出去。
但还是有着许多男生乐此不疲的去那里打工,只为了和雪夕子说一句话。
他们为了不被店长给赶出去,就自己掏钱买便当,然后就对雪夕子说那便当是偷过来的。
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但雪夕子早就是知道了这种事情,但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当然,雪夕子从未和他们多说过什么。
甚至没有肢体的接触。
大多都是说了一声——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偶尔还是会虚情假意的流下泪水。
雪夕子的母亲,那个大波浪的妇人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雪夕觉得自己即使是饿死了,自己的母亲也什么都不会表示,甚至是不知道。
——因为她早已是不在家住了。
在傍晚中走着,她脚步慢慢的。
一路上,偶尔遇到了许多同学。
雪夕对着她们灿烂的笑着,摇晃着小臂,亲切的问:“你们是要去哪里玩麽?”
有的时候,这些女生会羞红了脸,然后快速的跑开,裙摆像是风中的花朵般颤动。
而有的时候,这些女生会对着雪夕笑一下,就不言语。
在假期的时候,学校还是留有看守人员。
她们需要在假期的时候看护学校的安全,和防止学生在某些时候需要进学校办事,而学校没人的窘境。
雪夕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学校中。
从小学开始,她就已经不住在家里了。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住在自己的奶奶那里的。
那是一个老式的日式庭院,并不算是太大。
但也是儿时最好乐园,幽深的小林,飞舞的甲虫,以及那树叶堆积后又微微发酵后的湿漉漉的味道,在记忆中是如此的深刻。
雪夕还记得自己奶奶的和蔼的模样,虽然经常是给自己说一些并不有趣,也不甚有着美好结局的故事。
但是她心中,已经是去世的奶奶还算是童年中唯一美好的回忆。
她还记的那双手如同干枯的鸡爪,上面皱起的皮层,会刮得人生疼。
但是,每次见到她,她都是将自己抱的紧紧的。
然后讲述那个,她已经是说过了几千次,但好像是永远也说不烦的故事。
——一个小镇上人,在搬出去小镇之后,尸骨无存,客死他乡。
直到现在,雪夕还记得自己奶奶在说出故事的解决之后,经常说出那句如同秃鹫一般阴沉语气的话语。、
——“雪夕,人永远不能抛弃自己的故乡,不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雪夕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是来到了校医室里。
从小学的时候,她就经常是夜晚中返回学校。
在幽深的寂静中,同黑暗的相伴。
在第一次进入学校过夜的时候,她被当时的校医在次日的时候抓住了。
但那个校医是一个好女人,她放过了雪夕。
并且是将校医室的钥匙交给了雪夕。
她白天的时候在学校上课,在晚上的时候,在校医室睡觉。
只是偶尔的时候,她才是会在白天回到自己的家。
白天的时候,家里没有任何人。
她的父亲白天早早的就是出门喝酒,或者是烂赌。
直到很晚的时候,才是会回到家。
雪夕从来没有在家里碰到过他。
她不光是校医室里休息过,也在操场上的那个配电箱的小黑屋里休息过。
那里不光是黑暗,而且还是沉闷。
空间里飘荡着无数的灰尘,只是进去便是会忍不住咳嗽。
雪夕会解开自己胸前的蝴蝶结,缠绕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