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民,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
随着欧美列强用枪炮砸开了中国大门,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传教士,他们热衷于传播上帝信仰,企图以宗教控制中国。
基督教拥有极其强烈的排他性,他们眼中只有上帝,因此信教可以,但从此以后就不得再祭拜祖宗,甚至连传统节日都不能过。
这让百姓如何能够接受?
祭祀祖先,这其实就是中国人的信仰,早已经根植于基因之中。
正因为如此,尽管信教后有种种好处,但是信教的人却依旧寥寥无几,因为一旦信教,就会被周围的人排斥,被骂不肖子孙,连祖宗都不要的畜生。
甚至,将来死后连宗祠都进不了。
正因为如此,基督教在国内传教极其困难,于是这些传教士就动了歪心思,利用治外法权为诱惑,吸引了大治外法权,就是犯了罪官府无法审判,得交给基督教堂自己审理。
不仅如此,成为教民还不用交税,也不用服徭役等等。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钱三才敢如此狂妄,吃了三碗馄饨不给钱不说,还把人家摊子给砸了,并肆意殴打摊主,因为官府根本管不了他。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叫板殷启,还要殷启下跪认错,因为教堂在地方上有特权,甚至知府都要巴结传教士,他又有何惧?
量地痞流氓和崇洋媚外的汉奸为教民。
以前他就利用教堂的‘威慑力’,逼迫一個小地主磕头认错。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教民!”
殷启眼神也冷了下来。
记忆中,这些教民为祸四方,与日后的汉奸没有什么两样。
或者说,他们就是汉奸。
被众人围观,看着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钱三更加得意忘形,他指着殷启的鼻子厉喝道:“小子,现在给老子跪……啊……”
他还没有说完,就凄厉惨叫了起来,因为殷启抓住了他伸出的手指,然后猛地一掰,食指就直接被殷启给掰断了。
这还没完,殷启再次一脚踹出。
前三惨叫着倒飞了出去,吓得围观的人连忙散开,以免被撞到。
砰的一声,钱三摔倒在了地上。
他面目狰狞,嘴里溢出了鲜血,宛若恶鬼般瞪着殷启,咆哮道:“杂种,你个狗杂种,竟敢打老子,不仅是你,老子要你全家都死,全都得死。”
殷启眼中寒芒闪过。
他缓缓走上前去,面色沉冷如水。
“咳咳咳!”
钱三跪在地上,他捂着腹部,猖狂叫嚣道:“怎么,不高兴?不高兴杀了老子啊,你敢吗?哈哈哈!老子可是教民,杀了我,神父肯定会弄死你。”
“少爷,冷静!”
殷海连忙上前,拉住殷启。
殷启没有动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钱三,缓缓摇头。
钱三更加狂妄,满口鲜血地叫嚣道:“既然不敢,那就给老子跪下来!”
殷启依旧摇头,冷漠道:“对于你这种人,杀你,就太便宜你了。你不是仗着教堂为非作歹么,就是不知道我断了你双手双脚之后,你那神父今后还会不会管你。”
虽然他心中杀意凌厉,但却没有被冲昏头脑。
重伤钱三,凭借殷家的影响力,教堂还奈何不了他。
可如果真杀了,那麻烦就大了。
无论如何,为了杀鸡儆猴,教堂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
钱三瞳孔紧缩。
他刚要说话,殷启就已经出手,连续用力踩下。
咔!咔!咔!咔!
伴随着四声清脆的骨折声,还有钱三如杀猪般的惨叫,眼睛圆突都快瞪了出来。
如此残酷的一幕,却引来满场叫好。
“啪啪!好,好。这位少爷是真汉子,我早就看钱三这畜生不顺眼了!”
“钱三这个数典忘祖的畜生,这些年不知道作恶多少,还坏了好几个姑娘的清白之身,逼得人上吊,但却因为是教民官府就不敢关了。”
“真是大快人心。不过这位少爷,你还是快走吧,否则官府来了就晚了”
……
钱三痛晕了过去,像条死狗瘫软在地上。
殷海脸色变了变,连忙低声道:“少爷,我们快走吧。若是官府来了,我们就真走不了了。还有,老爷若是知道,您又得被禁足。”
殷启淡淡嗯了声,从怀里掏出几块大洋,塞到了老者手中。
随后,便转身就走。
这时,围观的人群也轰然而散,以免被牵连到了。
“兄台等一等!”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殷启转头,是个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国字脸,眼神刚毅。
“在下周樟寿,先前见兄台仗义出手,狠狠教训了下那个教民,心里实在是痛快,因此想来认识下兄台,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周樟寿。”
殷启念叨了声,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忽然,他猛地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迅哥儿么!
周樟寿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