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晴一边说,一边叠着新的眼泪。
快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哭累了,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叶清洛帮她擦干睫毛上未干的泪水,把空调温度调到25度,给她盖上被子,悄悄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傅也寒的房间在同层走廊的尽头,叶清洛有他房间的房卡。
实在睡不着,叶清洛没打招呼,直接刷卡去到了傅也寒的房间。
“傅也寒?”
叶清洛刚进门,就看到了站立在落地窗前的傅也寒。
傅也寒回过头,看着她关上房门,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跟前。
“怎么还没睡?”傅也寒问道。
叶清洛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反问道:“你不是也没睡?”
傅也寒没再继续跟她辩论这个问题,抬手在她发间轻轻揉了揉,温和道:“在想事情。”
“嗯。”叶清洛应了一声,“我也在想事情,睡不着。”
叶清洛的话说完,两人短暂沉默了一会。
窗外一片朦胧的青灰色,路上穿梭的车辆不多,整个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
过了许久,傅也寒才开口说:“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傅也寒知道叶清洛在想什么,他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他是真的不了解楚天晴的身世。
“你都不知道,那看来这件事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叶清洛松开抱着傅也寒的手,转身面向窗外,揣测道,“楚二爷应该是在有意隐瞒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真相。”
又沉默了一会,傅也寒也转过身,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窗外朦胧的黎明:“不过我有个隐约的预感,想听吗?”
“想。”
傅也寒眨了眨眼睛,又轻叹了口气,然后非常耐心地给叶清洛讲起了他所知道的途兰和楚承礼过去的渊源。
以及那个曾经倾城绝色追求者无数的叫沈棠的女人。
想起楚天晴每次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时,忍不住自残的行为,叶清洛眉心几乎拧成了一道旋涡,难以置信道:“所以你猜测,天晴是沈棠和楚二爷的女儿?”
沈棠这个名字,叶清洛是有印象的。
在傅景晨喝醉拉她去酒店倾诉的那晚,这个名字,在傅景晨嘴里反复出现过。
傅景晨的父亲名叫傅也均,在傅氏排行老二。
傅也均意外去世之前,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就是沈棠。
傅也寒面上看不出太大的波澜,思考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小姨是这么认为的,但我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叶清洛下意识问道。
傅也寒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叶清洛的问题,而是给她讲了二哥傅也均和沈棠的故事。
“楚承礼只是心软,但他并不糊涂。”傅也寒说,“我二哥才是真的糊涂。他陷入爱情里,可以不管不顾,因为沈棠在楚承礼那里受过伤,所以他为了向沈棠证明自己不在乎她的病,不在乎外界的声音,于是他不顾医生的劝诫,一次又一次地与沈棠要过孩子。”
听到“一次又一次”这几个字的时候,叶清洛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悄然蔓延。
“当局者迷,但是作为旁观者,我的父亲不可能由着我二哥任性。”傅也寒放低的嗓音带着些许沉闷,“我父亲当时的态度是,玩玩也就罢了,要孩子绝对不行,因为风险太大,傅氏后辈可以平庸,但是绝对不能有精神病。所以在得知沈棠怀了我二哥的孩子之后,我的父亲便找人在沈棠的食物里偷偷放了药,导致她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傅景晨是我二哥和沈棠的第二个孩子,当时我父亲也是要找人把孩子做掉的,然而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我二哥出了意外,人没了。沈棠肚子里的孩子成了我二哥唯一留下来的血脉,我父亲纠结再三,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所以后来傅景晨出生之后,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非常矛盾,舍不得做掉他,但又实在爱不起来。”
傅也寒的话说完,叶清洛面向窗外静立了很长时间。
“你说,你的父亲找人做掉了沈棠的第一个孩子。”心口像是扎了根针,叶清洛的声音很轻,每一句都带着试探的小心,“那个孩子,如果没做掉的话……现在应该比傅景晨大几岁?”
“三岁。”傅也寒的回答很快。
“噢。”
叶清洛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楚天晴比傅景晨大两岁,年龄对不上。
然而,还没等她重新吸气,傅也寒又道:“年龄可以造假。”
叶清洛眉头重新拧紧:“所以,你说的预感……”
“是的。”傅也寒说,“我找人调查过,当初楚承礼把楚天晴接回家的时候,她已经一岁多会走路了,楚承礼对外说的是楚天晴是他的私生子,没人知道楚天晴的母亲是谁。但是如果是早产儿,两岁多的孩子,说成一岁多,也不会有人怀疑。”
叶清洛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楚承礼这个人还是比较理智的,也算是有责任心。”傅也寒分析说,“如果楚天晴真的是他跟其他人的私生子,他不至于把这件事捂得那么严实,除非他不能让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